由导演范建浍所执导的电影《王牌》是一部自开拍以来便被誉为2015年度最不容错过的谍战动作烧脑巨制,不单因为有梁家辉、林志玲、钟欣潼、李铭顺、邬君梅以及郑则仕等大腕的强势加盟,更因该片是由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一段绝秘间谍密史所改编而成,围绕代号为“王牌”的人物所展开,通过“局中局”、“谍中谍”、“案中案”等惊心动魄的模式来惊险呈现过去这一重大机密事件,精彩程度不言而喻。
与其他谍战片有所区别的是,《王牌》是以五名女性为主体,讲述的是在三十年代风波诡谲的上海,小心翼翼活动着的中共地下党因为一场绝密会议被叛徒出卖而暴露了行迹,会议中众人被悉数逮捕。地下党负责人王峰(梁家辉饰)在突围后要求不惜一切代价迅速组织营救,原因是1号人物“王牌”就在被捕者当中。
这一消息被敌人所得知,但他们无法甄别真正的“王牌”,于是便丧心病狂的动用各种残忍极刑,企图从嫌疑最大的五名女性——“小学教师”赵碧薇(林志玲 饰)、“百乐门女老板”苏捷(阿娇饰)、“茶楼老板娘”王霞芬(蒙亭宜 饰)、“大学教授”施老师(苏瑾 饰)以及女高中生小红(刘璐珈饰)等人口中撬出“王牌”的真相……
电影王牌海报
最终狱中推出了“王牌”的尸体,是谁泄露了“王牌”的真实身份?或者敌方真的找到了所谓的”王牌“吗?直到解放后,已是中年的赵碧薇终于鼓足勇气将当年证词全部推翻,说出了人们意想不到的真相……
电影王牌剧情解析
大致的出场顺序:老七、雨衣人、李秋燕、石梅、小红、赵碧薇、苏捷、施敬东、王霞芬、方成、肖桦、王峰、刘钢、高海东
1、老七(代号),就是片头曲时,被枪击打中眉心的女人。上海地下党成员,被捕后叛变,供出021。老七就是粤语中 卧底/叛徒 的俚语,因为卧底又称二五仔,加起来是七,也是对叛变的人的俚语称法。
2.雨衣人,029,上海地下党成员。击毙了叛变的老七,但伤重而亡,未能将老七叛变的情报送出去。
3、李秋燕,021,上海地下党成员。因老七出卖而被捕,重刑下死前说出有关“王牌”的信息,但她并不了解”王牌“的确切情况,侦缉队长李桂生将”王牌“理解为地下党某个重要领导人。021还说出了有关”王牌“的会议时间、地点。
4、小红,023,女子中学学生,新发展的上海地下党成员,作为石梅的下线。第一次执行任务即被捕入狱,因暴露身份而被杀。
5、赵碧薇,美术专科学校教师,老A之妻。带小英子去茶楼(咖啡馆)见她妈妈时被捕。
6、方成(老方),323,王牌行动成员,在茶楼执行任务时被捕,以自杀冒充“王牌”,被识破。
7.肖桦(小肖),324,王牌行动成员,在狱中“协助”老方“自杀”。小红的同学、恋人。
8.苏捷,024,中 共广东省委委员,王牌行动成员,在茶楼被捕入狱。公开身份是杰克尼尼上海经销商。
9.施敬东,019,女子专科学校教师,王牌行动成员,在茶楼被捕入狱。赵碧薇在狱中并不知道“施老师”和“苏老板”的真实身份,因此到了1953年,在府右街看见她们时感到非常震惊。她们两人都是王牌行动成员,应该知晓“王牌”的部分内幕,但不会是全部,因为这个行动密级极高。她们的党内身份地位较高,被捕入狱后只是需要做到坚持下来,不要暴露,没有必要站出来自认“王牌”,这也应当是执行王牌行动的预先计划。她们做到了,最终消除了宋雨秋的怀疑,结果只是被判了刑,后来释放。观众没有理由认为她们是叛徒。
10、高海东,011,高秘书,赵碧薇的丈夫,代号老A,卧底,因被怀疑、面临暴露危险,与组织上线失去联系。他的级别较高,应该是王牌行动的知情人,但不是直接参与者。在狱中,他以牺牲生命,制造了让敌人确信王霞芬就是“王牌”的第二个证明。19年后,赵碧薇为他争取回了烈士身份。
11、刘钢,狱警,代号云,卧底,老A的下线。他参加过审讯021李秋燕,知道021泄露了“王牌”,打电话与023小红接头,让小红执行报信任务。他在影片中多个场合出现过,包括配合掩护老A与赵碧薇密谈,终未暴露,是成功的卧底。
12、王霞芬,020,女子专科学校校工,王牌行动成员,在茶楼行动时被捕入狱,最终骗过了阴险狡猾的宋雨秋,成功地扮演“王牌”、英勇就义,为完成王牌行动任务做出了最终的贡献和牺牲。
王霞芬原名何霞,是王峰的妹妹,由此推断王峰可能也用了化名,而他们的兄妹关系是不为外人所知的。由于上海地下党组织曾遭破坏,内部或已出现叛徒、或有敌方卧底,斗争形势复杂,执行如此机密且重要的王牌行动,上海方面内部的人员是不可靠的。王霞芬很可能就是因此被特地从根据地调来上海参加行动的,她刚到上海不久,以校工身份活动比较合适。早先宣传片中给王霞芬设计的茶楼“老板娘”身份显得不太靠谱,这个修改是正确的。
王霞芬是王峰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应该知晓王牌行动比较核心的秘密,也是计划中的王牌行动最终完成人选之一,另一个人选就是王峰自己,这从王峰和她在茶楼外被捕之前的哑语对话中可以判断出来,也可以解释王峰为什么说她“身份特殊、不到最后不可以暴露”。王牌行动最终完成人,就是能被敌方毫不怀疑地确认为是“王牌”的人,不仅要骗过宋雨秋这些人,还要骗过内部奸细。“王牌”不能过早自行“暴露”,过早暴露必定被怀疑,老方以自杀来冒充“王牌”被识破就是例子。
王霞芬是小英子的妈妈,但不见得真的就是赵碧薇的“表姐”,却是赵碧薇在狱中唯一认识且很熟悉的人,只是在那种场合不可能相认。赵碧薇不是地下党成员,尽管她已知丈夫高秘书(老A)的地下党身份,但之前她应该并不知道王霞芬的真实身份。当与组织失去联系、已处于暴露危险之中老A要求赵碧薇冒充“王牌”时,她一开始并不清楚要代替的是谁,只是判断“王牌”就在狱中。可以理解赵碧薇的犹豫和动摇,她怀了孕,又是圈外人,甚至不知道要替谁死。
王霞芬之死是这部电影的核心事件,围绕确认王霞芬的“王牌”身份,敌我双方经过了多轮惊心动魄的较量;而为了使宋雨秋最终确信王霞芬才是“王牌”,又有多人付出了牺牲。我们来简单回顾一下这个过程。
首先是老方之死。其价值在于,虽被识破,但起码使得宋雨秋更加相信了“王牌”就在狱中而老方自杀是在牺牲自己掩护真正的“王牌”。可以认为,老方应该是知道此次行动的一部分秘密的,他的级别不算低。
其次是小红之死。小红妈揭发了王霞芬,也就是宋雨秋所说的第一个证明,但小红终因暴露了其地下党身份而牺牲。小红妈揭发王霞芬这个事件,是影片中最深、最大的隐秘,弄明白这件事才能搞清楚“谁是卧底之王牌”的含义,也才能看懂这部电影,后面将单独分析。
再就是老A之死。宋雨秋在第一次审讯赵碧薇时,从她的呕吐和脉象,就已判断出她怀孕了,后来又因为他早就已经怀疑高秘书的身份以及高与赵之间的关系,就借机让高秘书单独审讯赵碧薇和王霞芬,作进一步试探,而在狱中恰恰只有他们三人是相互认识的,宋雨秋此举可谓用心险恶。当高秘书对赵碧薇大声问“你当时在哪儿”时,他其实就是在帮助提供赵碧薇不可能是“王牌”的证明,而且那声音高得足以让门外的宋雨秋听得清清楚楚。赵碧薇没进到茶楼,不了解茶楼里面的情况,不可能自圆其说,这一点高秘书是清楚的,我们应该还记得他此前对赵碧薇说过的,到时会拿出推翻她是“王牌”的证。于是,当赵碧薇回答高秘书谎说她当时不在封锁圈内、无法替代“王牌”时,我们看到高秘书比较平静,显得异常吃惊到是王霞芬,她此时才知道老A独自做出了另一个“替代”计划。王霞芬当然不能让已怀孕的赵碧薇再去送死,她也知道该最后收场了。于是,王霞芬对高秘书使了个眼色,高秘书拔枪预袭击宋雨秋,可惜反被宋抢先射杀。可以想见,宋雨秋之前递给高秘书的枪里一定没有子弹。宋雨秋这个厉害角色,塑造得非常成功。老A之死,就是宋雨秋所指的第二个证明。
最后,王霞芬准确说出茶楼上会议间的情况,使宋雨秋认为得到了第三个证明,他完全相信了王霞芬就是“王牌”。
为什么赵碧薇带小英子去茶楼见王霞芬?很多人评论这件事是影片的漏洞之一。对于这个问题,影片的确没交待清楚,而如果这件事不成立,整个故事就都不成立了。电影的早期版本中,王霞芬的公开身份应该就是茶楼“老板娘”吧,是后期修改造成了这个bug。
13、王峰,中 共上海地下党负责人,1934年王牌行动的主要领导人。1953年,帮助赵碧薇为老A确认了烈士身份。是王霞芬(何霞)的哥哥,与石梅的关系不一般。
14、石梅,小红妈,中 共上海市委武装斗争小组成员,代号蟠龙,警察,卧底。“王牌”行动事件后一度失踪,后被调查、处分、开除,解放后在上海滩以捡破烂为生。1953年随王峰“自首”,交代有关王霞芬之死的问题,“救”回了赵碧薇。
影片围绕着王霞芬之死这个核心事件,有一明一暗两条线索,沿着赵碧薇的那条线是明线,石梅这条线就是暗线。石梅是影片中最后一个亮出真实名字和身份的人,出场镜头不多,却是至关重要的角色:点睛之笔由她完成,影片因她结束,却把最大的看不懂抛给了观众。她为什么揭发王霞芬?她和王霞芬是什么关系?她和王峰是什么关系?她在王牌行动中是什么角色?她到底是卧底还是叛徒?
我们来理一下这条暗线。雨衣人029就是蟠龙(石梅)的下线,可惜他被打死了,没法将老七叛变的情报送给蟠龙,以致于021李秋燕被捕。李秋燕泄露了“王牌”、茶楼会议的一些秘密,代号云的卧底刘钢来不及联系蟠龙,就紧急启用新发展为蟠龙下线的023小红去茶楼报信,使用的是蟠龙的联络暗号“断带包”。而蟠龙也是在看见小红背着“断带包”时,才知道自己的女儿成为了自己的下线,并去执行任务。
王牌行动,就是用一个行动掩护另一个更重要的行动,必要时也不得不以少数人的牺牲换取更多人的安全。电影《王牌》的故事背景,1934年11月,正是中 央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刚刚撤离中 央苏区开始长征之时,也是上海中 央局刚刚遭到破坏、与长征途中的中 央和共 产国际之间的电讯联系都已中断之时。看起来茶楼会议是王牌行动的一项主要内容,是要吸引敌人的注意、掩护另一个重要会议,共 产国际的大船将在几天后按时到达上海,会议将按期进行,应该还包括人员撤离行动吧。茶楼会议行动泄密,牺牲就在所难免,只是尽可能设法减小牺牲罢了。
既然李桂生、宋雨秋等人盯上了“王牌”是一个人,就得有人充当“王牌”去牺牲,这样才能完成王牌行动的掩护任务。王霞芬就是“王牌”的最终人选,这应该是计划中的。在狱中,为了使宋雨秋完全相信王霞芬的“王牌”身份,又有一系列的牺牲来提供那“三个证明”,包括老方之死、小红之死、老A之死。当然还应包括石梅揭发王霞芬,就是那必不可少的第一个证明,这个揭发事件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为也是一种牺牲呢?
电影《王牌》的主题,讲的就是牺牲亲人换取更多人的安全和行动成功、革命胜利的故事,正如片头曲说唱。雨衣人029击毙的老七可能就是他的亲人,赵碧薇是老A的亲人,小红是石梅的亲人,王霞芬是王峰的亲人,这些是明的线索。暗的线索呢?王霞芬可能也是石梅的妹妹,小红可能也是王峰的孩子。看看那张石梅同王霞芬合影的照片,听听石梅对王峰所说的“看在我们都失去了至亲骨肉的份上,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石梅是一个老牌的卧底,是王峰的直接下线,在上海地下党里的级别应该比较高,至少比老A要高,她应该知道王牌行动计划,知道是王霞芬要代替“王牌”,只是不清楚“王牌”行动的真正目的,当然也不清楚“王牌”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件事,估计只有王峰以及更高层的人才清楚。所以,她揭发王霞芬与老A送死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证明王霞芬是“王牌”,完成王牌行动目标。从影片结尾的剧情来看,石梅和王霞芬的关系不一般,和王峰的关系更不一般,小红很可能也是王峰的女儿,揭发亲人、牺牲亲人是痛苦的,这也反映了当时地下斗争的残酷性。揭发王霞芬这件事当然是不能说出的秘密,直到19年后,王峰来找她去给赵碧薇作证,她才去“自首”,说出这个秘密。
卧底是单线联系,王霞芬牺牲后,王峰去了根据地,石梅断了线,当然就失踪了,但她的卧底任务应该还在继续,没有暴露,所以后来能够看到一些秘密资料。解放后,却因为试图讨好监狱长救小红而被认为是动摇,甚至遭到处分、开除。王峰找她去“自首”作证,既是“救”回赵碧薇,也是收回她这条线,还她一个应有的身份。
谁是卧底之王牌?石梅才是影片中的王牌卧底。
小红妈(石梅)的身份和结局之谜,是影片留给观众的最大谜团。
为什么直到1953年王峰见到赵碧薇之后,才去找石梅,还说“一直握在手里的另一条线索(就是指石梅)也该收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石梅在狱中的所作所为,包括她是如何做到指证王霞芬的,影片中有意避而不谈,只是通过王峰的话点出石梅曾违反规定查阅过王霞芬的行动路线和时间问题,这当然就是“出卖”王霞芬的关键证据了。石梅是王峰的下线,石梅的行动应该就是在王峰的指示下做的。在完成王牌行动上,同在监狱卧底的石梅和老A之间是否也会有沟通和默契呢?
老A已死,由于宋雨秋故设迷局,外界并不知情,组织上只认为是失踪。因此,在“王牌”王霞芬之死这个隐秘事件中,知情人赵碧薇和石梅这两条线索单独提供的真相都只是“孤证”,无法自圆其说,只有她们互证,才能互救。
当王峰看见赵碧薇来坦白说明真相时,他判断赵碧薇必然陷入麻烦之中。而卧底的石梅解放后也被调查、处分、开除,没有办法自证清白。现在就有了一个一举两得的契机。因此,王峰找石梅去“自首”作证,既是“救”回了赵碧薇,也是“救”回了石梅。
这个王牌行动经过了几个阶段的演变。王霞芬之死在计划中并不是必需的,而只是王牌行动的最后一个备选方案;但是,事情最后果然推演到了这一步,王霞芬不得不死了。
首先,“王牌”在上海早有风传,敌我双方很大范围都有耳闻——当然只是耳闻,这个以释放烟幕、吸引注意、掩护更重要行动为目的的王牌行动早就已经开始了。包括那个侦缉队长李桂生,在审问021李秋燕之前,就早已经听说过。当然,只有中 共地下党内少数高层了解“王牌”是谁,而知道王霞芬仅是替代并不存在的“王牌”、并清楚行动是掩护共产国际参加的重要会议和大量人员撤离行动这个核心内幕的,恐怕只有王峰等个别领导人了。在这个阶段,王牌行动主要是以茶楼会议的形式,吸引各方面的注意。为了体现茶楼会议的重要性,特意安排了一些高层领导(如施敬东、苏捷、王峰等)参加会议。如果没有发生老七被捕叛变,进而李秋燕被捕,供出茶楼会议以及事关“王牌”,这个茶楼会议再持续几天,等到共产国际会议结束、人员撤离行动完成,所谓王牌行动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后来茶楼会议行动泄密,多人被捕,牺牲虽然在所难免,仍然要尽可能设法减小牺牲。所以,王峰等人通过各种关系实施了那个“三人营救计划”,这三人就是施敬东、苏捷和王霞芬。不包括老方和小肖,因为他们去向不明;也不包括小红,因为她是临时“冒出来”的,王峰等人当时并不知道她是谁。她们被捕入狱后,首先只是需要做到坚持下来,不要暴露,等待外界救援。如果救援成功,她们能够避免牺牲,王牌行动也能够顺利完成。所以,王霞芬之死虽是影片的核心事件,也被称为最大泪点,却不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