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梅怎么也不相信咫尺之近的生父会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罪人!可脚下分明是慈母倒下的土地,还有死在他枪口下的慈父一般的杨所长、笑声回响半条街的许阿婆……说来也怪,田小梅没有丝毫的恐惧。
苇子点亮了庵内的马灯,郑重启开“女儿红”封口,仰起头端详着田小梅,“女儿,江风凉,胳膊绑久了,喝口活活血,行吗……”
没有回答,只有仇视。
良久,苇子淡淡一笑,提起酒坛,在地上泼了个半弧,遂缓缓跪下,深深吻了一口芬芳的泥土后,挽起了袖口,用力挖出一团泥来在手中搓揉,自言自语,“天底下数这片地上的泥最柔、最细,捏出的泥人最鲜活……”
田小梅鄙夷地调转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