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师北口喷鲜血,将家乡的老娘托付于刀锋。马啸气若游丝,只求刀锋能用弩换回自己的女儿,并向胡畔隐瞒自己的身份。刀锋含泪一一应了。
众人破门而入,王师北自称西施,畅然大笑而死。马啸在胡畔怀中也含笑而去。兄弟三人,结义终成,却余剩孤独一枝。
众人还未回神,北野武藏率领部队从天而降,却顾及西施的身份只围不攻。刀锋众人困于楼中,断水断粮,绝望至极。半仙突然放弃坚守,独自走出大楼,一口咬掉北野武藏半个耳朵,一生胆怯猥琐的算命先生终于杀身成仁。刀锋身受重伤筋疲力尽,求生无望,只盼能与胡畔众人同生共死。
一阵惊天动地的枪响炮鸣之后,大门终于被一脚踹开。
一群荷枪实弹的奇异士兵一拥而入,询之答曰:“我们是琼崖党委警卫连!”
刀锋等人潸然泪下。
清爽悠扬的歌声将刀锋从沉梦中唤醒。起身相望,胡畔带领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女兵在院中排练节目。整洁的宅院内,随处可见随处可见意气风发的军人匆匆而过。原来刀锋已经在琼崖党委总部昏睡了半月有余。
阿虎已参军而去,随琼崖党委诸多黎苗同胞执行任务,并将装满毒药的牛角作为纪念留给刀锋。刀锋发觉已牺牲兄弟们的遗物全部不见,急问肥仔妈得知,早已被琼崖党委收缴充公。这令孤傲的刀锋心生不爽,责令肥仔妈将其要回。胡畔急忙打岔,告知刀锋队伍总指挥部即将迁徙海塘城,不日大家将重回故里。回忆往昔时光,刀锋禁不住一阵唏嘘苦涩。
张处长看不惯胡畔与刀锋过分亲密,酸言劝诫,被刀锋如斥狗一般将其轰走。肥仔妈颓然告之,武器无法讨回。刀锋怒气冲头,直愣愣冲出门外与战士们生抢硬夺。争执中与张处长大打出手,打不过刀锋的张处长朝天一枪,令众人将刀锋捆进禁闭室。
禁闭室的刀锋对琼崖党委心生厌恶,正暗自决定不能与之为伍。首长推门而入,将所有武器一一奉还,并对刀锋小队的英勇事迹大加褒奖。反而令刀锋与肥仔妈一时间讪讪不知如何是好。
琼崖党委所有干部首脑齐聚一室,紧张缜密的研究进攻海塘城的作战策略。倚靠于门槛的刀锋端着一碗面条吃的索索有声,将张处长的自以为是的计划驳斥的体无完肤。随即大步入室,掷地有声的讲出一套大胆而有效的方案。令众人错愕不已,却不得不服之。
胡畔用马啸遗留的密码本,与日军重新取得联系。刀锋决定独自扮演西施,深入虎穴以弩换出朵儿,以圆大哥心愿。临行前,刀锋神情肃穆庄重,将众人遗下的武器用牛角毒药涂满,一一装备于身,正欲转身突然被胡畔拦腰抱住,刀锋却只道:“想我了,就到杀庙街的那个告示栏里给我留字。”随即决然而去。
海塘城内,西浦被佯攻的琼崖党委与假西施的电报联合蛊惑,早已将全部军队调至城外。只留下詹松年带领小股伪军,忐忑留守。北野武藏得知神弩即将回归,禁不住在其父遗像前嚎啕大哭。
饱经摧残的海塘城此时一片凋敝混乱,众人神情冷漠匆匆路过。刀锋肥仔妈二人缩头混于人流之中,却被赴往维持会开会的秦坤撞了个正着。时过境迁,再见秦坤竟苍老无比,刀锋哽咽告知秦坤,自己已与麦子成婚,只是麦子此时不便与之想见。老人眼角湿润,问及是否已经生了孩子。刀锋愣怔许久,微微点头。
秦坤掩护之下,刀锋二人顺利来至维持会大门,正待狗腿们惊愕之际,二人血脉喷张,高喊口号,杀出一条血路直奔蜷缩于屋内的詹松年。无路可逃的詹松年此刻抖如筛糠,大声求饶。刀锋手起刀落,用鬼叔的剃头刀终结了他的一生。
海军总务部,北野武藏煞气冲天等候西施,刀锋乔装成马啸,顺利将朵儿换回。正将二人全身而退之际,朵儿发现来人有异,惊恐挣扎,被北野武藏识破。北野武藏惊怒之下持弩一箭射出,不料弩的背面已被刀锋改装。麦子的钗柄如利剑一般,直穿北野武藏的喉咙。这贼人终于一命归天。然而正面射出的弩箭也在此时不偏不倚射入刀锋胸膛。
久候于门外的肥仔妈抱起朵儿,犹如护着肥仔一般拼命疾奔,身中数弹却丝毫不减步伐。胡畔赶来相救,二人协力将朵儿送至登云桥秦坤手中。肥仔妈为掩护秦坤三人,燃着轿车横身拦于桥面,在日军恼羞成怒的疯狂捅刺之下,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胡畔将秦坤朵儿送至安全之处,返身营救刀锋。二人在海军总务部皆身受重伤,寡不敌众。然而此时刀锋与胡畔以别无他求,相依而坐,安详的等待着一切的结束。
在大部队攻城的隆隆炮声中,各路人马如潮水般涌向海溏。海塘城的巷子里,手持棍棒菜刀的平民百姓也冲上了街头。此时的海塘城,已被他们悲壮的,视死如归的喊杀声充斥欲爆。
数月之后。
临时医院里熟睡的刀锋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侧头。
邻近病床上,胡畔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红润,呼吸均匀。
胡畔睁开眼睛:“你好!”
刀锋落泪:“你好!”
二人指尖相碰,无言其中,遂相约一同看海。
海塘城内,放荡不羁的王师北,老成持重的鬼叔,尖酸刻薄的半仙,精灵古怪的鸡饭仔等人安然出现于街头,大家依旧是当年模样,刀锋胡畔与他们擦身而过,渐渐走出海溏城。
晨曦中的大海,金光闪闪,海浪声声,海鸥尽情曼舞在海天之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