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恒临走前托付秦老往后跟着长歌,同时告诉长歌往后绪风和秦老都会帮她。秦老和长歌都不愿看着公孙恒为了交换牺牲,含泪挽留公孙恒。公孙恒称这城中上万户人家,竟无一户出逃,大家都如此信任自己,不能辜负他们,但自己还是要辜负妻女了。他拿起剑说道: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便自尽。
长歌和秦老痛哭,长歌为公孙恒感到不值,千百年后又有谁会感激他呢。公孙夫人认为自己的丈夫拼死所守的不过是济万民之道罢了,人生有死,死得其所这并非是他的牺牲,而是守城之君最大的荣耀,并要长歌他们给点时间让自己多陪陪他。
公孙夫人抱着已故的公孙恒,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做了这样的决定,却从不与自己说起,夫妻多年岂能不知他心里所想,觉得他自始至终都没变,曾经告诉过自己纵然世道崎岖也要踏平坎坷,平四方乱守一世安,自己还嘲笑他狂傲,哪里知道这一承诺便是一生。
公孙夫人让公孙恒放心,军民的冬衣已经备好,来年春日的种子也还有库存,待云销雨霁后,㮶州定会如他所愿。生逢乱世盼与夫君温酒煮茶,说罢与公孙恒一同殉情。秦老称刺史夫妇以命殉道又何怨,倒是郡主现在应该明白了,何为家何为国,何为百姓何为天下,郡主执的是什么道。长歌十分痛苦问自己的道是什么。
亚罗没想到公孙恒这么轻易放弃抵抗,隼也就如此轻易答应他的条件。隼觉得公孙恒是个英雄,当为他浮一大白。但弟兄们还不知道隼答应不将平头百姓纳为俘虏,还要留下全城人性命,虽说这也就一句话的事,但是大可汗那边难交代。隼不言,亚罗这才明白原来隼一开始就想违背大可汗的命令,所以才冒险去见公孙恒的。亚罗觉得隼变得不像他,不知为何变得这般心慈手软。隼要亚罗确认明日献降之时,土喀设不会做出任何举动。亚罗担心㮶州诈降,隼清楚他们不会的。
长歌似乎有些明白公孙恒守㮶州的理由,公孙恒选择的是最吃力的道,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自己虽没有这般大仁大勇,但这满城百姓边境要塞会替他守,不惧刀山火海。
献降之日,隼带兵到㮶州城门前,却没有一丝动静。亚罗担心又是一次诈降,隼却令他们等着。长歌迟迟没有到城门前,皓都找上长歌将剑架在她脖子上和她说㮶州献降如今她的命也没什么用了。长歌警告他若敢拦自己就是在和大唐作对,还称自己的至亲都被杀,生长之地将自己驱逐流放,每日都生不如死,等此事了结之后再杀自己也不迟,说完给公孙恒施重礼,还告诉皓都,公孙恒当得起,此刻才发现自己有所忠之意。
长歌问秦老银库和军械的账目是否重做,要趁隼进城得意之时借送媛娘子出城的时候,将瞒这些都偷运出去,没有她的消息不要回来。自己已失家,不愿再失大唐,希望绪风和秦老助自己一臂之力。长歌抱着公孙恒的首级独自走出城门,这时天上开始落下了雪。
长歌对隼说㮶州轻车都尉李十四,代全城军民,开城献降,㮶州刺史公孙恒愿罪己之身息特勤千钧之怒,罪人首级在此请特勤验看。亚罗确认了首级告诉隼,长歌听见亚罗的声音认出阿诗勒隼原来就是秦准。隼摘下面具,长歌回忆起与隼初识心碎万分,称我等抵死顽抗自知罪孽深重,罪人公孙恒命自己奉上㮶州银两库藏,请特勤检阅,城门已开,城中金银财帛特勤与诸位阿诗勒部勇士随意取用,恳请特勤放过㮶州百姓。
大家起哄死了如此多兄弟,要杀了长歌不能放过他。隼反问长歌为什么认为自己会答应她请求,长歌清楚自己兵败被杀无话可说,只是想让这一城性命引颈受戮是万万不可能的,大不了玉石俱焚,自己不敢托大,只是城中布满干柴火硝,若特勤免开杀戒自然惜命,若特勤要㮶州血流成河,就只好请特勤同归于尽,隼下马答应长歌放过㮶州百姓。
雪突然停了天放晴了,隼为了让长歌不死,也有个条件要长歌臣服于己,侍自己为主,供自己驱使,这样阿诗勒的兄弟们就觉得㮶州的统帅做自己的奴隶这件事甚好。隼告诉长歌现在㮶州上下都知道她卖主求荣是个叛徒,在㮶州已经待不下去了,长歌没有办法,只好含泪答应隼的要求。
绪风和秦老带着媛娘出城,阿诗勒军占领㮶州城内。长歌被绑,㮶州百姓朝她扔烂菜叶又喊又骂,觉得一切都是她害的。大家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长歌也没有辩解。亚罗告诉㮶州百姓,㮶州主事之人已死,大可汗感佩公孙恒义节,赦免㮶州全城。虽被千夫所指,但长歌还是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
隼心里不是滋味,一个人喝着闷酒。土喀设闯上门来,质问他私放守军是什么意思。隼大怒指责土喀设破坏大可汗亲自制定的计划,不配来问自己,他要穆金记得事情是他一人决定与鹰师无关,顺便要他贴告示称㮶州轻车都尉行刺鹰师失利被谋害为国捐躯。隼找到长歌,告诉她李都尉已经死了,今日之后她只是鹰师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