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区里很快就听到激烈的争吵声,所有人涌到门口时,发现汪院正怒骂着老严,老严跟猴一样张牙舞爪的跳着舞,挡住汪院的去路,姓汪的,我儿子去上班也用不着求你!老同学们死死抱住老严,才放走了汪院……
老严一觉醒来,昏昏沉沉的第一个念想就是完了。这么多年了从家到设计院的路,今天他走得最艰难。老严在院门口徘徊许久不敢进去,最终咬牙直奔院长办公室。不料汪院跟没发生什么似的,询问老严有事情么,老严呆呆站在那,忙转身逃去。
老严偷偷跟老张等人打好招呼,放儿子一马收他进来,现在正好有一个名额,老严回家态度非常好的与儿子商量,小严却跟老爸急了,死活不肯来。老严又绝食给儿子看,如果你小子不进设计院,我就饿死!小严就怕老爸这招,无奈只得答应前来一试,心里却琢磨着怎么把这事搞砸。
这边汪院关心院里的招新人工作,老张等人已经达成内部默契,商量怎么在初试中就把小严给定下来,汪院察觉到,决定刹住这股不正之风气。就在万事具备的头一天,汪院突然决定亲自主持考核。老严傻了眼,对儿子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这个女人跟咱严家过不去,面试的时候你务必要小心谨慎!小严满口答应,心说这更好,不用我费劲了。陈芳也跟着起哄,边给小严按摩边告诉他防守反击的诀窍,小严心中好笑,觉得自己象要上拳击台的选手……
到了院里气氛极其诡异,小严被推进会议室大门,老严就在外面开始哆嗦。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院里人都偷着笑,汪院又不是母老虎,能吃了你儿子?老严眼一瞪,那可没准,她吃人连骨头都不吐!老严往门外偷瞧,陈芳正紧张的往里眺望,陈芳已经跟老严说好,你负责第一道防线,我负责门外边,外一有什么不测你就招呼我冲进去,万一我外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这女人没完!
此时的小严正坦诚的告诉汪院,我知道您跟我老爸是死对头,我是他儿子小严。汪院被小严的直来直去震住。小严直言自己根本不想进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还劝汪院如果不想被这些老人拖垮也趁早离开,否则毁了一世英明。听得汪院瞠目结舌,丁主任心惊肉跳。
而外面,老严已经汗流浃背,开始后悔把儿子送入虎口了。爱子心切,老严冲小姨子打手势,陈芳看到姐夫冲自己招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
陈芳刚挽着袖子准备冲进屋跟汪院拼了,老严也紧张的闭上眼,里面突然传来汪院的笑声,众人一下傻了眼。老严费死劲喝醉都没哄一笑的汪院,今天怎么如此开怀大笑?!
汪院满面春风与小严出来,上了他的摩托,老严等人追出门,惊诧无比的望着远去的背影。丁主任连连摇头感慨,老严啊,原来觉得你混,现在才发现跟你儿子比起来你算不了什么。小严飙车,把汪院飙得晕头转向。
终于,小严把汪院带到他和朋友的工作室,汪院惊诧的看到了一个标新立异的新设计团体,虽然简陋却充满了生命力和创造力。汪院暗暗心喜,这才是她想要的没有约束的设计。
老严回家哀声叹气,告诉姥姥这日子没法过了,小严不但进不去院里,还给自己丢大脸了。小严一回家就被老爸痛骂,小严却不以为然,他对汪院印象挺好,劝老爸摆正心态别老跟女人较劲。老严这下愤怒了,不顾姥姥拦着,将儿子轰出门去。
第二天上班,老严忐忑不安的在院长办公室门口转悠,想怎么委婉的为昨天的事道歉。不料传出消息,汪院特批调小严进设计院!面对同事的祝贺,老严呆若木鸡。他搞不明白汪院倒底想干什么,这个女人肯定不是想帮我,她要放长线连我儿子一起害?
汪院跟小严定了个保密协定,答应给他最大空间设计,但条件是必须支持自己改变老严。小严当然欣然答应。老严摸不透儿子和汪院之间倒底发生了什么,琢磨半天还是来跟小严谈话,试探那天发生的事情。小严只是嘿嘿一笑,拍着老严肩膀,老爸,对付女人您得跟我学。老严鼻子气歪。刘萍又着急让小严去见对象,小严冷漠回绝,告诉刘萍自己没兴趣。
小严开始进院上班,就跟老严挤在一个办公室。在小严的强烈要求和汪院的支持下,屋子开始重新布置,各种新潮的摆设引得院里的人都来看热闹。老严这下连睡午觉的地方都没了!一天到晚除了跟汪院斗嘴,现在又多了个任务,跟小严八小时面对面斗气。小严在汪院的暗中鼓励下,当众批评老严的设计陈旧保守,当着院里同事的面,老严跟儿子顶起来。汪院则吹着杯中的茶叶,坐一边欣赏。
老严想明白,陪着笑耐心跟儿子商量。咱们爷儿俩再意见不合也是一家子,上阵还父子兵呢,对么?你别老把胳膊肘往外拐啊!小严一想也对,接受老爸的邀请,从此内部矛盾内部解决,遇到问题一致对外!口说无凭,父子俩签下协定。
院里接了个任务,配合小学校搞建筑艺术的普及教育,丁主任把这个任务分配,无奈谁都不接,只好让新来的小严去哄孩子。小严心说杀鸡焉用宰牛刀,不情愿的去了,年轻貌美的女老师带着一众小学生参观建筑展览,小严胡乱应付,编得天花乱坠,孩子们则虔诚的听还记笔记。小严心中好笑。不想女老师懂行,拉着小严出门怒斥他耽误下一代,小严也不客气,告诉她自己的困境,院里按资排辈只有这种教育下一代的活才轮得着我!你该问问我们院长为什么耽误我?女老师甩袖而去。女老师对建筑的精通和小钢炮一样的口才让小严很是印象深刻。
姥姥劝老严,人家院长帮这么大忙,咱不得意思意思?老严心想也有道理,闹归闹,这次确实很给自己面子。为了儿子以后顺利,老严下狠心买了礼打听到汪院住的小区,来到楼下却徘徊进不去,又怕被人看见,跟贼一样躲在墙角。此时刚跟小严争执完的女老师气呼呼回来,老严上前跟她打听汪院的家牌号,女老师没好气的打量老严以为是送礼走后门的,告诉他妈妈不在家,也不会收这些东西。老严羞愧难当,转身离去。
女老师小汪回到家,跟汪院发牢骚自己这些天都不顺,今天碰上个二百五。汪院听完小严今天哄孩子的表现,哈哈大笑。小汪特奇怪一向严厉的妈妈怎么对这个年轻人如此宽容……
汪院也损,此后与老严一有业务上的争执,必叫小严出马。而小严几乎每一次都向着汪院说话,老严气不打一处来,白养你这儿子了!老严拼命提醒儿子,你记得咱爷儿俩的协定么?没想到小严一激动,把协定的事也端到院里会上说,怒斥老爸的公私不分引起哄堂大笑。老严羞得抬不起头。
矛盾带到家父子俩谁都不理谁,姥姥看着干着急,冲突加剧,小严闹着要分家,姥姥在一旁哭天抹泪的起轰,老严心里暗骂,这女人狠啊,搞统战搞到我家来了。
院里凡是红白喜事都要掏份子钱,小徐老张都跑老严那诉苦,这月奖金都交这些钱了!一个院里退休干部葬礼,丁主任又忙着收份钱。汪院看在眼里,通告要打破这个惯例,以后院里再有什么红白喜事,情到就行,别老用钱说话。院里人虽都心里欣喜,嘴上却不领情,纷纷议论汪院没人情味。老严带头骂,小严气不过,质问老爸你们心里倒底想什么呢?自己占便宜还骂别人。老严怒,你少搀和!有你小孩说话的份么?我还等着你结婚呢,到时候能收一大笔份子钱,不但把本收回,还赚一笔!要是取消了,这几十年份子钱我白掏了!小严不敢相信的看着老爸,我说你老催我结婚,原来你靠这赚钱呢!老严后悔自己语失,小严甩袖而去。
回家小严跟姥姥发誓,自己一辈子也不结婚,姥姥这下当真,四世同堂是等不成了。听着姥姥的哭声,小严不知为什么想起那女老师的样子,总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老严发现同事结婚躲着自己,便主动要参加婚礼,原来同事都怕了。经那次在别人婚礼上哭诉家史闹场,老严专门在聚会上闹事的新闻早就传遍了整个圈子,谁也不敢请他。老严十分失落,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他发誓,等我儿子婚礼的时候,老子谁也不请!可儿子什么时候能结呢?
小严上班时看见一个路边走着的熟悉身影,竟是那个女老师!小严心跳加快,追随那个背影,老严捣乱,叫小严跟自己走,小严无奈将她丢在前面的茫茫人群中。小严来到单位根本心不在焉,一天都在想那个身影,想着想着手底下绘图的笔便不听使唤了……
在小严的影响下,院里人开始爱听现代的音乐、喜欢创意的布置办公室,原本刻板的工作气氛变得活跃了。老严却不适应,强烈要求换办公室,遭到汪院的严词拒绝。小严来凑热闹,也说受不了老爸要跟他分屋,老严面子挂不住情急之下抽了儿子一嘴巴,院里人出来看热闹,小严捂着脸跑了出去。老严心里嗖的一下变凉了。
这边老严喝醉酒,独自坐在妻子坟前跟孩子一样流眼泪,后悔养了这么个白眼狼。那边汪院找小严谈话,问及多年来家里情况,让小严学会尊重老爸,给老人面子。小严告诉汪院自己其实对老爸又爱又恨,小严一直认为妈妈当年的死是老爸不努力救治的结果,那时老爸出差赶工程回不来,妈妈延误了治病时机。自打那以后,老爸再也提不起工作的兴趣……
夜晚严家,老严跟小严一人一屋,都没合眼睡着。姥姥睁着眼睛听动静,纳闷这爷俩倒底怎么了,今天一回家就跟见着冤家一样?想到后半夜,姥姥终于琢磨明白了,一定是她!黑暗中,姥姥咒骂声起,小严和老严都忙趴起拉亮灯,姥姥哭着骂那个狐狸精女院长,自从她出现,我家就没好日子过,我可怜的闺女哎……老严跟小严陪在姥姥身边哭。
第二天汪院刚一上班,看见办公室门口围了一大群人。老严跟要饭的一样坐在地上,前面铺了张纸,上面写着请辞报告。老严正告汪院,你不批我就不走了。汪院也不理他,喝退众人,自己进屋办公去了。老严就那么坐着,一直坐到下班。小严头也不抬的溜走,同事们纷纷上前劝老严,老严这回死心塌地,岿然不动。汪院出门走出几步,回头瞧老严,老严也瞪着她。汪院咬牙,你堂堂一个总工,就会坐这赖,有本事你就坐这三天三夜!
老严傻了眼,男人既然话已出口怎能收回?但他绝没想到汪院如此狠心,院里一个人都没有了,天也黑了,老严一瘸一拐站起。门口看门的大爷劝老严跟自己一起吃点,老严反倒买回一堆肯德鸡,跟大爷分享:您明天就说,我什么都没吃一直坐着呢!大爷嚼着鸡腿,直乐。
吃晚饭的时候老严还是没有回来,不管姥姥怎么问,小严都低头不答。陈芳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逼小严去单位找老严,小严死活不听。此时汪院给小严打来电话,劝他看看老爸,给他带点饭,毕竟好面子受罪。小严这才听话,拿起饭盒出去。陈芳也不放心,忙追了过去。汪院在家心事忡忡做菜不是糊了就是盐放多了,小汪直问妈,你今天怎么啦心不在焉的?汪院二话没说拿起衣服出门,偷偷溜回院里……
不料汪院赶到,远远的望见老严跟门口大爷一起大吃鸡腿,楞在角落中。正听见老严跟大爷说自己坏话,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