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冰号称"北腿王",杜老大向其展示腿功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司马冰冷笑一声右腿一翻,连消带打,反腿踢中杜老大臀部,杜老大惨叫一声飞开老远,跌在地上摸着屁股雪雪呼痛。那边厢,也是蒙了面的丁氏兄弟连手合击卓天风,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但见卓天风的鹰爪霍霍生风,把丁氏兄弟逼得节节后退,好不狼狈。
胤杰爬出轿外,见已方大占上风,才稍定下心来,他大声催促两手下赶快把三少年擒下,别再留手。卓天风及司马冰二人果然加强攻力,招招狠毒杀着,令杜老大及丁氏兄弟登时陷入苦战。时突然几个黑影扑出,原来是蒙了面的铁彪,芊红及二毛,三人赶来救驾,分别扑向胤杰及卓天风等,加入战团。
丁氏兄弟及杜老大见有缓兵至,大为振奋,双方形势又登时逆转。铁彪战司马冰,是南拳斗北腿,两人打个旗鼓相当,加上二毛在旁,以二对一,司马冰没法占到上风。杜老大,芊红,丁氏兄弟四人连手,再斗卓天风,众少年合作纯熟如虎添翼,卓天风双拳难敌四手,反陷苦战,胤杰见势不对,忙叫其它的几个轿夫手下先护送自己急忙离开再说。
丁氏兄弟肯定不肯让胤杰走得如此容易,两人扑上,把众轿夫打倒。胤杰无奈拔剑应战,但很快就被打倒。丁喜挥拳痛打胤杰,胤杰惨叫,司马冰及卓天风见主子有难,忙拚命逼开铁彪等,扑过来救驾,同时大批清兵亦闻声赶至,铁彪不想众少年再冒风险,立刻带众少年离开长街。
铁彪带众小孩返回邵府别院,丁氏兄弟仍甚兴奋,口沫横飞的向邵扬讲述刚才如何对付胤杰及其鹰犬,绘声绘影,十分搞笑,邵扬没有参与其中,听得津津有味,心里却又羡慕又失落。唯一例外的是杜老大在一旁闷不作声,因为他一意孤行地冒险偷袭胤杰,差点连累了丁氏兄弟,若不是二毛带铁彪来救驾,众少年早已失手被擒。二毛反成了自己及丁氏兄弟的救星。他见众人只推崇二毛的冷静处事,自己的奋不顾身勇气现在却被众人忽略了,他心中更不服气。
铁彪也劝众少年要忍耐。他说众人的父母大仇不是不报,但要等待时机,胤杰的手下四大鹰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今晚幸亏那日月罗剎不在场,否则就是他们赶到救驾,众人亦未必可以全身而退。二毛同意,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胤杰父子恶贯满盈,早晚都要还他们这笔血债。
翌日,绣云陪邵老夫人到别院来上香拜神,老夫人对铁彪所修佛像甚感满意,叫绣云赏赐给铁彪,铁彪言谢。老夫人对铁彪有好感,让铁彪坐在她们婆媳身边闲聊家常。老夫人问起铁彪家庭出身,铁彪报称自小就没有父母,由一出家人收养,并教他修佛像的谋生技能。
老夫人深表同情,但绣云对铁彪印象不佳,说他不该不懂自爱而去结交小高之类的江湖小混混。铁彪辩称小高是他童年的生死之交。绣云问什么“生死之交”?铁彪说当年小高曾给他半个馒头。绣云失笑,说半个馒头就算是什么“生死之交”吗?铁彪窘迫地涨红了脸不知如何解释。老夫人笑着为他解窘,说她明白雪中送炭的意义,在饥寒交迫的时候给你半个馒头,就远胜过一锭白银。
翌日,绣云对铁彪态度略有改变,当见他修葺佛像劳作繁重时,就主动送茶水给他,铁彪有点受宠若惊。绣云对不该讪笑他与小高的“生死之交”表示歉意。铁彪忙叫她不必介怀,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其实铁彪也不习惯小高的江湖小混混流氓习气,而且已向小高表明绝不会加入盐帮。绣云颔首表示赞赏。这时邵扬过来,见绣云对铁彪少了成见、二人关系有所改善,也感高兴。但绣云见邵扬又不专心温书而跑出来玩,忙捉他回书房,说今晚老爷回来要考他四书五经。
邵正晚上回家,见邵扬又念不出四书五经,十分生气,正欲惩戒儿子,但打了两棍子邵扬已大哭叫痛,惊动了邵老夫人。老夫人赶来忙不迭地护住孙儿,斥责邵正不该动辄打骂,教育孩子要有耐心慢慢来。邵正百口莫辩,唯有摇头叹息,在旁的绣云看在眼里,也感无奈。原来是邵扬装哭,偷偷掩咀窃笑,又过了一关。
邵正照常到衙门办公,刘副官已打点好一切。邵正暗中调查皇叔阿尔泰的谋反罪证,从天地会寄予他的密函中,他知道阿尔泰父子向日本人出卖军事海图,海图藏于玉瓶内及被天地会破坏等消息,一切已通知了淳于雄及兵部尚书顾安国。他令刘副官继续留意胤杰的动向,记下他每日活动的情况以便继续监视。
在河上的小舟里,淳于雄和邵正暗中见面,并转达顾安国的指示,着邵正抓紧胤杰这一缺口,继续与他保持酒肉朋友的关系,伺机套取其父阿尔泰与日本人勾结的证据,最好是掌握具体的确凿凭据,才好将其入罪。邵正问是否可反过来向日本人或“天地会”方面入手?因阿尔泰为人谨慎,即使是其子胤杰,也可能所知不多;且就是用天地会的密函,也很难将阿尔泰入罪。
淳于雄同意邵正的看法,表示会转告顾大人,征求其意见。淳于雄又问邵正,是否有日本人或“天地会”这两方面的线索?邵正表示目前尚未有这方面的资料,如果顾大人同意的话,他会加紧着手去进行,尽快查明一切。淳于雄临走时,说下次见面要更小心,因他隐约觉得刚才来时,一路上似乎有个陌生人跟在他后面,他辗转走了许多里路,才把对方摆脱。邵正点头称是,嘱他一路小心。
黄昏,皇叔府第内,阿尔泰躺在卧椅假寐看似是闭眼养神,其实正在沉思奸计。有手下入来向他耳语汇报情况。阿尔泰眉头一皱,令手下叫出儿子胤杰。阿尔泰责问他这些天来干了些什么?胤杰支吾以对,阿尔泰严词斥责,着他好自为之,不得再喝酒闹事、与人打架。胤杰唯唯诺诺告退。阿尔泰慨叹儿子不长进,时另一手下来报,守备淳于雄今天曾和邵正见面。阿尔泰心下一沉,他知邵正为人聪明内敛,而且处事圆滑办事干练,如果真的加入其对头政敌兵部尚书顾安国一伙,则必须认真对待。阿尔泰苦思对策。
天还未亮,邵扬就叫醒绣云,要老婆陪他练功。绣云奇怪邵扬怎么忽然间勤力起来?邵扬故作神秘,不作解释。绣云觉得邵扬肯练功,无论如何总是好事,也乐得陪他练起武来。邵扬认真拆解招式,又想起那晚与铁彪他们和两大鹰犬打斗,有点后悔以前没有好好领略父亲所教武功,否则他们肯定会把自己也召去帮忙,到时就可大显身手。
绣云见他自言自语,想再详问,但邵扬却又故意胡言乱语,什么也不肯说。但其实邵扬心中,对二毛的大将之风也很佩服,人家年纪和自己差不多,表现能够那么冷静,自己真是望尘莫及。绣云鼓励邵扬不要羡慕他人,他各方面的条件都不比二毛差,只要从今开始振作努力加把劲,将来一定有出息。
邵扬摇头叹息,一时口快,忍不住说也许二毛的父亲是陈近南,二毛遗传了英雄的血脉,才会与别不同。绣云闻言大吃一惊,因为她知道这陈近南是朝朝廷钦犯,北京碱各处都贴满要抓住此犯人的皇榜,若二毛真的是陈近南的儿子,就是说二毛和白鹤龄的一班少年肯定和“天地会”有莫大关系,此事真是非同小可。
绣云犹豫再三,还是硬拉着邵扬来见公公邵正,向邵正讲出躲在别院中的二毛就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的儿子!邵正闻言大感意外和震惊,简直不敢相信。邵扬哭着跪求父亲不要为难二毛和一班少年。
邵正紧皱眉头沉吟半晌,叫绣云悄悄去把白鹤龄班主请来。白鹤龄班主来到,知事态已无可隐瞒,唯有承认自己也是“天地会”中人,首先为众遗孤进入邵府,可能会令邵府受累而致歉。但“天地会”虽是朝廷钦犯,却一向正义无私、锄强扶弱,此次“天地会”探知有人要将国土海疆的军事机密图出卖给日本倭寇,立即以大局为重,放下与朝廷的仇怨,甘冒极大风险去拦截海疆图,陈总舵主还为此而牺牲了性命。
白鹤龄又说保家卫国,枪口一致对外,乃是人同此心天同此理,皇叔阿尔泰一伙卖国求荣,祸国殃民的奸党,无论是为了朝廷或是为了国人,也必须将其铲除。“天地会”在这方面的立场,与为国为民的忠臣们也是一致的。而陈总舵主截取海疆图,就是要将它送交给有关忠臣,让朝廷尽快铲除奸党。陈总舵主等“天地会”中人为国捐躯壮烈牺牲,他们的遗孤们,是不是应该受到保护?
白鹤龄一番大义凛然的表白,终于感动了邵正,加上邵扬和绣云也一再求情,邵正终答允不会为难“天地会”遗孤。邵正也向白班主表明他正接受兵部尚书顾安国的指示,调查及搜集阿尔泰一伙奸党卖国谋反的罪证,并已知道阿尔泰欲向东洋人出卖海疆图,后被天地会破坏一事,但苦无阿尔泰与东洋人勾结的具体真凭实据。
白鹤龄说,据他所知陈总舵主临终之前,已经将盛着海疆图的白玉宝瓶夺去,海图并没有落入日本人手里。邵正大喜,视为这是抓到阿尔泰卖国罪证之良机,追问目前此白玉宝瓶的下落?但白鹤龄不无遗憾的说,他也暂时还不知道,如有消息一定会尽快告知邵正。白鹤龄也不想连累邵正一家,为安全起见决定立即寻觅另一处隐秘地方,安排众遗孤撒出邵府。
邵正立即将最新情况修书一封,令刘副官尽快送交淳于雄。刘副官在送书途中,在一较僻静处突然被人打昏掳走。刘副官醒来,见自己身在皇叔府中,甚感惊慌。阿尔泰亲自秘密审讯刘副官,他手持那封由刘副官身上的密函,又威迫利诱,逼他吞下毒药。刘副官终于崩溃了,答应和阿尔泰合作。阿尔泰决定将计就计,先下手为强,对付邵正。
刘副官来找淳于雄,呈上邵正的密函,说邵正已找到“天地会”这一线索,约淳于雄于今天晚上子时,在后山关帝庙会见邵正及一位“天地会”堂主,将有一重要对象交给他。淳于雄不虞有诈一口答应。刘副官返回邵府,向邵正呈上淳于雄之密函,信中告知顾大人又有重要新指示,约邵正于今天晚上子时,在后山关帝庙会面时详谈。邵正也中计,准备今天晚上按时赴会。
这时白鹤龄来见邵正,告知已找到一处隐秘地方可以安置众遗孤,准备今天晚上乘夜深人静之际,将全部少年撤出邵府。邵正说怎么这样快?白鹤龄说此事宜快不宜迟。邵正说他今晚也有一个约会,可能要在拂晓前才回家。白鹤龄说无妨,他带众少年会先自行撤离。
再说淳于雄在刘副官告退之后,心里感觉不踏实,回想刘副官当时似乎闪烁其词,再细看密函,又发现有几处破绽,心头一惊连忙更衣乔装外出。这时已近黄昏,淳于雄微服途经皇叔府第,发觉有兵力调动迹象,心里更急,速速赶往通知邵正情况有变。
皇叔府第内,阿尔泰正在调兵遣将,在关帝庙一带布重兵,势要在今晚一举将邵正、淳于雄及“天地会”白鹤龄等人一网成擒。在他身边,已经变节的天地会舵主郝四爷,原来也告诉了阿尔泰,白鹤龄,二毛等一众遗孤躲在邵府别院的消息。
有手下入报,发现一个像是淳于雄假扮的挑夫经过,此时正急急向邵府方向而去。阿尔泰立即派日月罗剎追截。淳于雄正抄近路向邵府疾走,日月罗剎突出现阻截去路,淳于雄见来者不善,立即拔刀迎敌,一番打斗,淳于雄无心恋战,且战且退。
阿尔泰见情况有变,决定改变部署,立即调兵遣将直接赶往邵府。邵正骤然发觉府第已被重重包围,刘副官又失了踪。胤杰在外面大喊,邵正窝藏“天地会”朝廷钦犯,已足以令邵正抄家灭族,邵正必须立即投降,交出所有钦犯,否则冲入府中见人就格杀勿论。
邵正面色惨白心知大限已至,无奈只有慨然面对,着令邵扬和绣云快往别院,通知白鹤龄及众遗孤速速逃命!邵扬心知已到生离死别之际,搂着父亲大哭。邵正忍泪叫邵扬以后好好做人,又嘱托绣云照顾邵扬,然后挥手令二人速速离去。邵老夫人在此重大打击下,登时晕倒。
邵扬和绣云赶到别院,但见班主白鹤龄和众遗孤已来不及撒退,又因杜老大的冲动,而被清廷鹰犬窥破了藏身之地,胤杰率两鹰犬冲了进来、追杀众遗孤。白鹤龄和铁彪,二毛等,正和司马冰及卓天风及众清兵激战,众少年知生死存亡,都奋力迎战,再加上绣云及卲扬,一时战况拉成均势。
阿尔泰见胤杰等久攻不下,决定恳请一直在袖手旁观的紫麟上人出手。紫麟上人本瞧不起一众少年及白鹤龄等,根本不屑动手,但却瞥见铁彪使的一套十八罗汉拳,竟和当年师弟智释有八九分相似。他心忖此人极可能和智释有关,于是终于出手,扑前挥掌攻向铁彪。铁彪但感一股巨力横空而至,心中一凛,挥双臂挡架,却竟被此巨力推得往后狂退。铁彪心知来人是比四大鹰犬更厉害的绝世高手,忙凝神接战。
紫麟边攻击铁彪,边问铁彪从何学得这套罗汉拳?他和智释又有何关系?铁彪心中一寒,知道果然碰上了师父的宿敌。师父曾叫铁彪若有天碰上紫麟,最好走为上着,但现在众少年正在危难之中,自己又怎可一走了之?他想用残拳对抗,但这套拳毕竟新学乍练,铁彪未能纯熟运用,一不留神,反被紫麟打中肩膀,登时半边身子发麻,节节后退。见铁彪形势不妙,一直在旁窥视观战的宝贝二老,也不得不出手,俩老扑出连手攻击紫麟上人。紫麟未知二老底细,也不急于抢攻,先守住门户,伺机再反击。而铁彪竟如智释所言,趁机急急转身逃走。
阿尔泰心急不想再恋战,叫众鹰犬退下,并下令弓箭手发射火箭,一时箭如乱雨。为保护众遗孤,白鹤龄惨死于乱箭下,众少年悲恸莫明,抚尸痛哭。而别院的梁柱亦中了清兵的火箭,瞬间已陷入火海之中。
众少年被火围困,无路逃生,危急之际,以为已逃跑的铁彪,突然冒死驾着马车,轰然冲破别院围墙,扑进已陷入熊熊大火中的别院,及时把绣云,邵扬,宝贝二老及众遗孤一众救走。
淳于雄拼死摆脱日月罗剎的纠缠,负伤赶到邵府外,但见邵府已成一片火海,不禁握腕叹息。邵正被捕,被控以私通天地会反贼之罪,就地正法。兵部尚书顾安国虽然明知一切都是皇叔阿尔泰所为,但苦无确凿证据,对邵正也是欲救无从,只能在邵正尸首前痛哭失声,而淳于雄亦感到非常内疚,在邵正坟前大醉三天,来哀悼此爱国同伙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