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寨上,吊着一支胳膊的蒋团长和跛豪、幺姑一起,分析端午暴动失败的原因。三个匪首围着一张梨花木圆桌,一桌子的酒菜,却只有跛豪吃得津津有味。跛豪喝一口小酒,嘴中啧啧有声,说,他妈的共产党是神仙吗?怎么就会防守得那么到位?蒋团长折断手中一支筷子,站起来,踱着步说,你真相信共产党是神仙?不对,共产党也是人,不是神,我们所以会大败,还是输在自己人手里。跛豪和幺姑都不解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将团长继续说,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有一个人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跛豪恍然大悟说,你是说覃天恕?幺姑立刻否认说,他不会,他不是那种人。将团长说,女人哪,最怕动感情,再出色的女人,一旦动了感情,智商也就等于零。你说他不是那种人,那他覃天恕是哪种人?我看就是他通的共匪。跛豪忽然想起什么来,说,对了,手下小的报告说,覃天恕从城里带回来的小娘们,就是在端午前几天投奔了关勇波。说不定就是代替覃天恕去通风报信的。跛豪不解,继续说,我说这小娘们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跑这里来吃苦是为了什么?蒋团长摸摸吊着的胳膊,恶声恶气地说,这女人不杀,难解心头之恨啊!跛豪立马明白过来,说,团坐的意思是——他抬手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关勇波去大石庵,田缨正在忙着帮老尼整理盆花。她扶着花盆的手,忽然停下来,想起了在高师读书时,覃天恕曾经为她摘的一朵相同的花,内心不免一阵伤感。老尼过来招呼田缨,外面有人找。田缨出门去,关勇波给她带了一些换洗衣服。他们俩坐在门口大石头上,关勇波问覃天恕是不是来找过,田缨难过地摇头。关勇波向田缨说明覃天恕现在的情况,如果现在他悬崖勒马,缴械投诚,还有出路,否则就是死路一条,要田缨见到覃天恕一道劝说他投诚。田缨忽然呕吐起来,关勇波扶住她的身体,手拍着她的背。田缨忽然转身抱住关勇波哭了。她说,勇波,你救救他,给他一条活路,我不能没有他,不能看着他越走越远。关勇波抱住田缨不住颤抖的身子,说,我也着急,和你一样急,可是光我们急没用啊。天儿看见这一切,她从田缨身后一把用力拉开他们俩,用力过猛,田缨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田缨被天儿的举动惊呆了。天儿还不够,冲过去指着田缨的鼻子骂道:这就是我弟弟最爱的女人?我弟弟就是为了你这样的女人把婚约都取消了?天儿边骂边把为田缨炖的鸡汤倒了一地,说:我可怜的弟弟,这鸡汤还不如喂狗吃。关勇波扶起地上的田缨,坐在大石头上,大声咆哮:你个小娘们撒什么野?撒野也不看看地方。天儿说,你不是好男人,弟弟的老婆你也敢碰!关勇波挥起手,就给了天儿一个大嘴巴。天儿用手捂住脸,手指缝间流出血来。老尼开门出来,作揖说,阿弥陀佛,佛门圣地,请勿喧哗。扶着田缨进门去了。关勇波看着天儿捂住脸跑下山去,就追过去。山道上,关勇波追上天儿,说,我打人,是我不对,可你说话太没规矩,哪像个正经娘们。天儿不理关勇波,继续往山下跑。古刹的钟声在山间回响。天儿捂住脸,跑到了道观门口,和迎面出来的无尘道长撞了个正着。道长把天儿让进了道观。天儿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无尘道长。
道长通知道童给蒋团长送信,告诉他田缨正在大石庵里面。蒋团长立刻带了土匪直奔大石庵。老尼看见满脸杀气的蒋团长,沉着应对,劝退了他们。蒋团长一伙只能悻悻而退。几个土匪说既然已经下山,不如再去别处打劫一番。于是,蒋团长他们悄悄摸到了张家湾。张二娃正好起床小解,听到院子中有响动,就走出门来。
关勇波正在给剿匪大队队员们训话,一个战士跑过来,报告说,民兵队长张二娃在张家湾,全家被土匪杀害,二娃还被挂头示众。关勇波“啪”一下把子弹推上了堂。
胡政委主持会议,通报县委剿匪工作部署,第一阶段越界剿匪已经取得阶段性胜利,驻守的部队也将返回文沙场。下一阶段以消灭股匪为主要剿匪目标。翟队长提出第一个要消灭的是幺姑和覃天恕。关勇波提出反对意见,认为第一个要剿灭的目标是蒋团长。关勇波认为幺姑和覃天恕都是可以劝降瓦解的对象,只有蒋团长是要坚决消灭的政治土匪。翟队长借机攻击关勇波对覃天恕敌我不分,说出他在端午暴动中放走了覃天恕的事情。胡政委大声斥责关勇波,关勇波说,不是老子故意放他走,他小子是神枪手,老子的武器被他打趴下了,老子拿什么抓他?再说,他也没参加暴动,不过是在那个时候刚好路过那里而已。胡政委说,他既然刚好在那时出现,你怎么证明他没有参加暴动?关勇波一着急说,老子就是知道,因为老子是他哥!他那天的眼睛里头根本没有杀机,倒是像一头丧家犬。哪里是暴动的状态?胡政委痛心疾首,说,关勇波同志,你这样下去会犯错误的,会给革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的!会议最后形成决定,对蒋团长,坚决消灭,对幺姑,择日开出通缉令,对覃天恕,暂时观望再做决定。
关妈病了,天儿一直在身边照顾她。烧饭洗衣,喂吃喂喝,什么都干。病重的关妈,把关勇波拉到身边,把天儿和他的手握到一起,一定要关勇波承诺,和天儿结婚。关勇波为了让妈妈病情赶快好起来,加上天儿对妈妈的孝顺照顾也确实感动了他,他答应一定娶天儿。幺姑的通缉令即将开出,关勇波决定再次去登门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