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家这幕,巧被朱公子窥见,自是心中暗喜。见廖九公将瑁推进了蔡府,朱公子则去找柳不凡喝酒小谈。柳不凡此时已非昔日之徒,加上诸葛亮吩咐让他“卧底”,于是一个劲劝酒,把个朱公子搞得烂醉。一高兴,朱公子便将其父朱皓如何来此,曹操如何重用等等一一说出,且狂言待曹操收了荆州,除了刘表,你我便是有功之臣,你柳不凡还不是轻而易举地弄个大将干干! 这边酒醉狂言,那边玉姣与瑁的冲突令众人为难。出嫁之女,三日后要回娘家,这番情形,玉姣如何能进蔡府?刚好这时柳不凡已将朱公子狂言告知了诸葛亮,诸葛亮心中有了主意,力劝玉姣回去,由自己陪同。
诸葛亮陪同庞统、玉姣进了蔡府,蔡瑁果然怒火更盛。诸葛亮则笑道:此事怨我,由我去荆州向刘表姨父解释如何?蔡瑁冷笑道:你个小儿,有胆敢去?诸葛亮笑而承诺,保证明日启程,这才缓解了玉姣庞统与蔡瑁的冲突。 诸葛亮要二上荆州,众人怎会同意?前次是婚后去拜见,差点送命。这次刘表正在盛怒,再次上门岂不是送肉上砧?妻子黄素,更是放心不下,与诸葛亮争执。黄素心知刘表为人,担心这次诸葛亮有去无回,诸葛亮越是要去,她越是误以为诸葛亮应诺了蔡瑁,一时怕丢面子,弄得诸葛亮哭笑不得。倒是黄承彦胸中成竹,让诸葛亮去经经风雨。
诸葛亮带着廖化、马谡到了荆州,先见刘表。刘表惊诧:这小儿好大胆子,听说前次葫芦口镇民谣之事,是他的计谋,还敢再来? 刘表怒见诸葛亮,诸葛亮为民谣一事道歉,幷说此下策也是情急而为,也是为了姨父。刘表不解?诸葛亮却问道:当日朱皓来此任职,可是曹操亲笔修书令你接受?刘表一惊,如此机密之事,诸葛亮怎会知道?诸葛亮则托出了朱皓与曹操早有密谋,想除汉室之人,待朱皓来统这方天地,诸葛亮道:谁知姨父全被蒙在鼓中,还为他那公子提亲。这等事儿,真若做成,朱皓壮大势力目的达到,亲戚们面前日后姨父何颜相见?由于蔡瑁及诸位长辈当时不便出面,诸葛亮只好做下了这等小儿科的举动,冒犯了姨父……
一番分析、解释,令刘表恍然大悟,惊呼差点上当。前嫌已释,自是款待,气氛已变。只是席间,那谋士扬琪,总是用话屡剌诸葛亮。 这天下午,谋士杨琪亲自进了诸葛亮等人的歇居处,请诸葛亮到他家赴晚宴。廖化、马谡心疑有诈,力劝诸葛亮万莫答应,暗拽亮的衣襟。诸葛亮却笑而应诺。 诸葛亮等三人夜赴“鸿门宴”。进门便觉有异,防卫森严,席间杨琪笑道:今夜这酒,恐怕不好喝的。诸葛亮笑:未必,我乃主公亲戚,且有功于刘州牧,谅你也不会无理。
扬琪冷笑:你等夜进我府,主公不知,明日我只需一句你等不知所踪,事就完结!诸葛亮笑:你我幷无怨仇,只是你为其主,可惜刘公幷不赏识你,良禽择木而栖,你自身去向尚未定,何有心思再与我结怨?扬琪道:当一日和尚撞一日钟,今夜我仍是在为主公效力,你这等人,能用则用,不能为我用则杀,以免后患!诸葛亮笑:你既已知,更不敢妄动。杨琪此时已是怒火难耐,大喝一声:来人! 顿时,帐后刀斧手冲出,围住了诸葛亮和廖化、马谡! 扬琪望着诸葛亮,半晌无语。 诸葛亮则毫无惧色。 杨琪冷笑道:这下,我可杀你了吧?
扬琪手下刀斧手围住了诸葛亮,廖化,马谡自是焦急,急欲动作,诸葛亮抬手示意,稍安勿燥,竟然全无惧色。 此时,杨琪才续喝一声:“——送客!” 诸葛亮这日离了荆州,重返葫芦口。快近镇头,只见黄素依树眺望,企盼之情,令人酸楚。诸葛亮此时才忆起临去荆州之前,两人的口角,尽管如此,黄素仍是掂着自己的安危,这般想来,对丑女之爱,更深了一层,但见路旁河下,鸭鹅戏水,树头叶间鹭飞鸦绕,黄素纱巾掩面,依树而立,好一幅田园诗境,不禁朗朗吟道:“鹅黄鸭绿鶏冠紫,鹭飞鸦青鹤顶红。”那边黄素听了,自是一笑,答道:“迎送远近通达道,时退迟速邀逍遥。”
车轿近,廖、马跃下,黄素攀上,夫妇对视无语。片刻,黄素吟:“一筹莫展,五日素餐,也算性情人,自问那堪对公子?”诸葛亮答:“几许忠良,七属静谥,仅偿温饱志,试忍何以报爱妻!” 黄素仍是说道:“莫说孔明择妇,正得河外丑女”。诸葛亮一楞,续而一笑,回道:“内秀何人能晓,胜过百万雄兵!”一时间,正在惊愕中的廖化、马谡大笑,连连起哄,复诵这两人的民谣妙对。 诸葛亮归,蔡瑁知后即上门问过荆州一行情形如何,诸葛亮只说已释前赚。
蔡瑁吱唔半日又问,刘表可捎回书信?诸葛亮回答幷无。蔡瑁闻言,悻悻而归。归府后,蔡瑁忐忑不安:按理说事情解释清了,刘表该有所表示,如此看来,诸葛亮这小儿此趟去只是顾了他自己,说不定暗中还把我卖了?这么思来想去,一夜难眠。 廖化、马谡将诸葛亮、黄素姐妙对民谣传唱开来,三老听了一笑,黄承彦道:有些夸张。水镜笑:有些张狂。廖九公道:有些意思!三老及蔡瑁、庞德公等闲聊,由人生际遇说到做戏、戏联,你一言我一语好番热闹。
黄承彦道:“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蔡瑁闻言,一楞,笑说:“盛衰何常,吾人于热闹场中看惯了,贤愚同尽,大家从鱼龙队里混过来。”水镜听了,一思,想告诫蔡瑁,便道:“戏剧本属虚,虚内寻实,实非为实,虚非为虚,虚虚实实,方寸地生杀予夺,荣辱贵贱,做来千秋事业,莫道当局是假。”诸葛亮则明白,望了蔡瑁一眼,接道:“唱弹原为乐,乐中藏忧,忧民之忧,乐民之乐,乐乐忧忧,顷刻间悲欢离合,喜怒衰惧,现出万代人情,须人戏里传真。”
庞德公自是看出了这番唇刀舌剑的意思,笑而不语,庞统这时立在庞德公身后,为已是岳父的蔡瑁担心,拽了拽廖九公,想请他当和事佬,廖九公一笑:“即已上台,不怕大家在旁边看戏;自能了局,何劳诸位替古人担忧”。一时间,众人笑起,便将这事掩饰了过去。 蔡瑁观戏,如坐针毯。 第二日,蔡瑁便去会了朱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