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卢沟桥的枪炮声,北平城门口乱做了一团。富人逃难、穷人抢购的时候又到了。李四爷站在大槐树下,摇着铜铃大声宣告:“老街旧邻,预备点粮食,关城门了!”。李四奶奶也正忙得不可开交,正跟胡同各个女性讲述庚子年的防身经验:脸涂煤灰,手戴戒指,身穿八件缝死的衣服,八个国家的鬼子也莫能奈何于她云云……
受了李四奶奶的鼓动与感召,胡同里的女人都被绑成了“粽子”,除了约了堂会的票友小文夫妇,以及三号冠晓荷家。冠的大老婆大赤包与二老婆尤桐芳正在交火。冠晓荷趁机溜出来到小文家蹭痒痒,想和美貌的若霞勾上一勾,却被两位夫人缉拿归案。
祁老太爷是胡同里的寿星,经历过从庚子年到现而今的北平城每一次动乱。他的经验是,北平城多大的乱子都不过三月,有三个月的贮粮和咸菜,一口装满石头顶门的破缸,一切都能对付过去。他叫了长孙媳妇韵梅查了粮,捡了石头填缸,又让长孙瑞宣喊他的父亲祁天佑喊回来,准备封门闭户。
老三瑞全很不以为然,说破缸无用,要再不打日本,只怕连北平都保不住了!一向病怏怏的祁天佑太太生怕城门关了后自己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可别连棺材也运不出去,却招来祁老太爷“送也是先送我,你急什么”的喝斥。
对战争的不同见解,使瑞全又气又恼,顶撞了二哥瑞丰与大嫂韵梅,大家各怀心事,不欢而散。接下来,一向闭门执艺的钱诗人也登门来问询祁老太爷与瑞宣对战争时局的看法,就连不为同道中人的冠晓荷也鱼贯而至。
大家终于感觉到这一次战争是来真格的了。此时,冠家却发现走丢了二女儿招弟,瑞全一听急了,因为他喜欢她。按照其姐高第提供的信息,瑞全在北海找到了她,两人第一次拉手。而恨不得拉个鬼挣点钱的车夫小崔,饿着肚子只好打老婆出气,好不容易接上个拉小文的活儿,却随着恐怖的袭击声,跟穿戏服的人马一窝蜂儿往家逃。
小队日本兵的皮靴声走过,全胡同人的心如同桌上碗里的水,泛起一层层令人窒息的涟漪。不想,接下来,李四爷又宣告了另一个屈辱的命令:挨家挂日本膏药旗,还要焚书,因为日本人最恨的就是读书人。
对这样的屈辱命令,小羊圈胡同人的内心各有起伏:孙七拒挂太阳旗,冠晓荷却得意自己的“太阳旗”威风得堪比日军司令部;祁家二孙子瑞丰、胖菊子夫妇不理国事,胖菊子只关心可别焚了她的印有上海十大名媛小照的画报;瑞宣与钱先生都痛惜要烧掉心爱的书,瑞全也因此下了要出去打日本鬼子的决定,他踌躇满志地表示:烧就烧吧,我该拿的是枪,而不是书,宁在国旗下吃糠,不在太阳旗下吃肉!
新四世同堂剧照
瑞宣也心同此念,却为家计考虑,支持瑞全去尽忠,他来尽孝。而此时,钱家的老二钱仲石突然归来,迎面暗恋自己的高第也没有打声招呼,而是“扑通”一声便悲愤万分地跪在父亲面前。仲石说他不忍看到士兵们为北平城而战死,自己却还拉他们的尸体挣钱,他要跟日本人干一场,为此辞别父亲。
仲石好不容易来一趟,临走也没有看高第一眼,引得高第伤心落泪。此时,日军又下令各家必须买小收音机来收听专为日军服务的电台节目“东京之心”。由于瑞丰和胖菊子兴致勃勃听着日本人发的小收音机,惹怒了瑞全,对着瑞丰的门狠狠给了一脚,两兄弟起了争执。
自认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冠晓荷夫妇求官心切,不惜在兵荒马乱的年月出去跟日本人攀上点关系,可惜日军持枪荷弹,很难靠近。此时,钱仲石却在漂亮的月亮下,将拉满日军的汽车开出了悬崖,飘飘然地落了下去。
山底爆起的大火球,把整个山谷都照亮了……而钱先生在另一边正焚烧着家中的藏书,火光映亮了他愁绪而悲壮的脸……小崔在大赤包家受了气,得知了钱仲石摔死一车鬼子的消息,终于对朝他颐指气使的日本兵出手了。将此人打得半死。不想,这个日本兵居然是个东北人冒充的!韵梅正为马上将临的爷爷七十五大寿发愁,全家人的吃穿用度都指望瑞宣上课的那点薪水,不想瑞宣在校门口见到师生都要给日本人鞠躬敬礼方能进去,为此他拒绝进校。
瑞丰一心想进去领薪水,将腰躬得九十度弯。瑞宣没有鞠躬,却对学生们说,他不配再教大家了,因为他是教大家做亡国奴的亡国奴。这一次是为了支持所谓“圣战”,以后不许店铺再卖国货。日军还运来一批质量奇差的布匹搬进祁天佑的店,要求以后只许买卖大日本帝国的丝绸与细布。
高第为仲石的死伤心大哭,被冠晓荷得知,告知大赤包,不想,大赤包灵机一动,认为这正是一个向日本人邀功请赏的大好机会——怂恿冠晓荷跑去揭发。但大赤包夫妇上了街就傻眼了,连宪兵司令部在哪都不知道,在正阳门驻扎的日本兵营前双双被抓。
瑞宣登门钱家,告诉仲石的殉国之事,并劝他出走,免受牵连。钱先生却悲痛拿酒,说他一个读书人,不能亲征杀敌,只能做到临危不苟,儿子怎么死,他就怎么陪着。宣说要死也不是今天,只有活下来,才能报得了仇。
并私下去找李四爷安排这些事宜。瑞宣找四爷商量安置钱先生的事,并提议让瑞全也出去。四爷答应利用办丧事的方便将他们带出城去,钱先生却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了一个没能出得城去的八路军抗日排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