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碰钉子回来,大家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冯记德身上,他出面,黄马褂应该会卖这个面子。冯记德答应试试,但他很是感慨,他这辈子奉公守法,从不求人,如今为了保全薛番一条人命,必须向黄马褂低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况且黄马褂的为人他清楚,只有死马当活马医,拿头往门框上硬撞了。
冯小月不满舅舅、舅妈、母亲这么自私,给冯记德这么大的压力,要他去做违背立志的事情,她虽然也珍惜薛番的生命,但是大是大非摆在眼前,她反对冯记德求黄马褂,这是冯记德对她的教育,她哀求舅舅、舅妈、妈妈成全爸爸,她哭求冯记德不要晚节不保,冯记德爱怜的摸摸冯小月的头,一语不发的出去。
冯记德非常无奈的找黄马褂,不用他开口,黄马褂就知道他的来意,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相对,都没说一个字,稍后,冯记德放下茶杯离去。黄马褂怔怔出神,于情来说,冯记德对他的提携栽培,相当于活命之恩;但是另一边是尊严的国法,不容毁坏;友情与国法之间,他要怎么拿捏?虽然心中有了定见,要怎么拒绝冯记德,又不伤害友谊?真是两难啊!
虽然薛番的父亲薛中贵试图贿络黄马褂,被黄马褂严厉拒绝,并警告他,如果在心存侥幸,试图行贿官员,他立即上本子参薛中贵。
薛番的母亲秀姑来看儿子,薛番还以为事情办妥,有了着落,不日可以出狱,不料秀姑避谈官司的事,反而劝薛番诚心忏悔,薛番认为事情有不利的变化,大声质问母亲,他不要听这些空话,他要的是真相,是生是死说清楚,他受不了心灵折磨!秀姑走后,薛番陷入极度焦虑。
黄马褂陷于痛苦挣扎的时候,娇娇劝他,能够免薛番一死,就高抬贵手,毕竟冯记德于他有提携之恩,就当做是报恩,以后还要见面的,又是黄马褂顶头上司,得罪了不好,冯记德随便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让黄马褂吃不了都着走,想想自己的父亲,免了死罪,到今天她都感激乾隆。黄马褂严厉的叫她别说了,在这件事上,他绝不妥协,恩情归恩情,国法是国法,不可混为一谈,如果娇娇再干涉他的公事,要影响他的决定,他就休妻!
娇娇没料到黄马褂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伤心的向大凤哭诉,不料大凤认为娇娇这么做是错的,并细细分析,娇娇这才明白,向黄马褂道歉,以后再不过问他公事上的事儿,黄马褂也很抱歉,自己脾气大了点,因为他心也是肉做的,他也是个凡人,也在挣扎啊!
冯记德面临他绝对想不到的情况,薛中贵说出长时间以来,他借着办理盐务,替冯记德掌管库银之便,早就用乾坤大挪移的办法,盗卖私盐,强征土地,吞并还不起钱的人的房子,和采莲积攒下许多钱,薛中贵闻言大怒,指责他们兄妹陷他于不义,要他们把钱归还,否则他要大义灭亲,薛中贵出示冯记德的签字文书,明写着收到薛中贵多少银子,一张张合计共有好几十万两,冯记德才知道当初太信任薛中贵,要他签字他连内容都没看就签了,更让他心痛的就是,连他的妻子采莲都一起欺骗他。薛中贵告诉他,到这个田地,薛番如果不能活命,大家伙就绑在一起死。最后告诉他,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破书生、穷探花,如果不是他薛中贵拿钱到军机处、吏部上下打点,冯记德今天还候补,当得上县令,升得上知府吗?别做春秋大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