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初年。
乾隆以孝治天下,施行仁政,国库丰盈,但吏治不清,弊端渐生,同年同学同寅同乡,互通声气,勾结贪渎,其中以占全国岁入三分之二的江南最为严重,遂决定从今年殿试中,选拔优秀人才出任官吏,竖立楷模,以为天下俲尤。
黄马褂江阴县人,屡次进京应贡试都名落孙山,今年他是文昌星高照独占鳌头,只要在殿试和皇上应对得体,必能被钦点为状元。
殿堂之上,乾隆见他叫『黄马褂』,问他为何叫这个名字?他答说,是马年出生,父亲对他期望甚高,盼他能中进士、点翰林、当一个清官能吏,为民谋福、报效朝廷,御赐黄马褂,这是读书人传家的庭训,并无不妥,乾隆哈哈一笑过了。但在论及清理吏治的事上,黄马褂显现出了读书人的迂,与乾隆争辩毫不相让。乾隆虽然认为黄马褂所说据理,但过于耿直,不懂为官,怕点他为状元,傲气更高,反而害了他,遂只点他二榜榜眼,且未授一官半职。乾隆过意不去,暗将京城守将孟京辉家中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孟娇娇钦点给他。
失意的黄马褂被算命先生唐敬之拦下,说他还有三年困恶,只有成婚之后,发于江南扬州。黄马褂不信这一套,身上也没钱付算命费,和唐敬之激辩,逞口舌之快,泄胸中郁垒。
回到家乡,同年同学同寅不肯见,朋友纷纷躲避,唯恐沾到他就会遭到祸害,黄马褂感受到秀才人情比纸薄,但也不能责怪于人,只有自救方能脱困,决定开馆教授学生,却没有人家肯送子弟来馆就读。
家乡待不下去,想起唐敬之发在扬州之说,便移往扬州,全且死马当活马医,他身上银钱所剩无几,为了活下去,黄马褂只有到街市干些杂活坚难度日。
杨州县令冯记德也是贫困苦读出身,不善逢迎攀附,中进士后当了五年后补,才补上县令。他爱贤如渴,听说黄马褂的境遇,甚为同情,欲礼聘他担任县学训导,教育地方子弟,遂亲至菜场拜访,黄马褂以为孟京辉案子牵连到他,官兵前来捉拿,丢下菜摊落荒而逃,冯记德将他拦下请回县衙。
县衙门的景像让黄马褂大吃一惊,不但站班衙役衣衫俭朴,签押房内的二爷、师爷、文案老爷的衣服也都年代久矣,洗刷的极为「清白」,他不明白,扬州这么富裕的县,怎么当官的反而这么穷?那必定是冯记德俭朴自律,就怪不得冯记德的官服失色,顶戴上的花翎摇摇欲坠,脚底的靴子快要见底,显然是个清官好官,黄马褂对冯记德有了一份惺惺相惜的敬重之心。
这时候,一家酒肆发生斗殴事件,冯记德升堂审办,不料堂下跪着的人当中,竟然有个人大呼冯记德姑丈,冯记德当场愣了。
冯记德一看,果然是他的侄儿薛番,不由的愤怒,掌了薛番两耳光,斥责他只知饮酒作乐,争风吃醋,制造纠纷,酒肆老板斐少俊做证,薛番和他情同手足,因为他的妻子柳青被人轻薄,薛番好言相劝,对方不理,反而动手伤他,薛番气愤不过才还手自卫。冯记德调来少俊妻子柳青问话,柳青虽然证明薛番是无辜受害,但是冯记德依然要严惩薛番!
薛中贵夫妇闻讯赶来,跪地求情,但冯记德坚持严惩,且罪及薛番的父母和做为姑丈的他,遂下令在衙门外挂起囚笼四个,自己要和舅爷夫妇,陪同不成才的薛番站笼一日,以示对县民道歉,端正风气。他的决定让围观的县民大吃一惊,黄马褂认为朝廷命官不可自囚,请冯记德免了,但是冯记德认为齐家治国平天下,有侄儿如此,他责无旁贷,必须要受督教不严的责任,他请黄马褂监督执行,不得徇私。
黄马褂认为唐敬之果然神算,要好好谢谢他,并请再加指点,但是唐敬之失去踪影,全无消息。
娇娇怕黄马褂没经验,在他正式上任前一晚,跟大凤替他排练就任的种种仪式,但是娇娇不知道她搞的这套乃是武官接将印的排场,虽然忙活一晚,但是第二天全不是那么回事,幸好黄马褂沉着应付,总算没出什么洋相。但黄马褂的一番慷慨陈词,抒发雄心壮志,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让在场上司下属有指桑骂槐之感,尴尬气愤,幸好冯记德帮忙缓颊才化解。
娇娇指点黄马褂说话不得罪人的技巧,因为明明是句好话,从黄马褂嘴里说出就不对了,娇娇叹息到,真是「巧」木不可雕也,「冀」土之墙不可污。黄马褂听了哈哈大笑,更正解说,但是对娇娇努力好学的精神,让黄马褂非常钦佩。
这夜,他早早入睡,如雷鼾声,透着满足与自信,作梦也在笑。
黄马褂、孟娇娇夫妇带着大凤搬进县衙宅院,夫妻二人高兴地忙里忙外招呼着前来道喜的各路贺客,一眼望见堆满客厅的贺礼,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娇娇主张留一半来活动营救父亲,一半送往冯知府。黄马褂态度坚决,一件贺礼都不留,要做个清官,决不损了志节!如若岳父大人清白,他会设法营救,反之,他也会大义灭亲,娇娇总算明白黄马褂的耿直和清廉,庆幸终身托付对人,也看到黄马褂并非凡事都听她的,节骨眼上原则问题他有所坚持。
几位做着大生意的富商轮番道喜,有的送金银首饰给娇娇,增加县令夫人的贵气,有的送上好丝绸衣料,还带着手工最好的师父,要替娇娇量身订做,打造新形象。娇娇虽然也爱漂亮,但老公清廉,她怎能奢侈?于是一概拒绝。冯记德看他们夫妇如此行事,甚感安慰。他留下刑名房师爷刘厚守,巡捕房头领王明泉,李牢头给黄马褂当差,三人都是干练老手,扬州县的情形了如指掌,黄马褂没有自己班底,除了帐房跟着冯记德到知府,其余老人全部留任,他这个做法倒收到安定县衙班子的作用,起到了推动县政的积极作用。
黄马褂计算着利钱,他准备拿来帮助家贫的孩子念书,冯记德很赞同,府库的利钱也拿来做同样用途。
唐敬之前来道贺,赞许黄马褂处理库银的事,黄马褂讶异,唐敬之怎么会知道?唐敬之指指屋顶,黄马褂当然不相信唐敬之是贼,要娇娇安排酒菜,一则谢谢唐敬之断事之准,一则再请教未来运势。唐敬之要黄马褂别忘了娇娇的父亲孟京辉的事还是负担,把这任干好,或许能帮助孟京辉,干的不好,会有很多京官参他的,黄马褂表示会谨记在心,严格律己。
山东、河南欠收又闹水灾,大批难民涌来扬州县城,其中混着坑蒙拐骗的歹徒,把扬州治安搞坏了,黄马褂要开义仓,但是此事非得巡抚大人同意,公文往返,缓不济急,冯记德亲自跑一趟巡抚衙门,不料巡抚表示,因为支应西北用兵,正要征调扬州存粮,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不能解决吃的问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因为灾民中有人鼓动民怨,准备生事,趁火打劫。
黄马褂带着王捕头,领着巡捕、皂吏、衙役四处巡逻,以防万一,并与民众沟通,安抚民心,责成县衙等大小官员签押房待命,一旦发生事端立即应变处理。
这一夜,黄马褂睡觉咬牙又说梦话,搞的娇娇无法入睡,想尽办法想让黄马褂不出怪音,黄马褂睡不安枕,索性起来,穿著便服出去巡视,见到难民路宿街头,跟夜里的寒气对抗,年老的缩成一团唉声叹气,互相取暖,襁褓的哭哭啼啼索奶喝,黄马褂再也忍不住,满眶热泪终于流下来。
唐敬之在问题解决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回来,黄马褂请他在家便饭,并请冯记德作陪,一起了解唐敬之的来路。
娇娇、大凤借着敬酒轮番猛灌唐敬之,想让他酒醉吐真言,不料娇娇、大凤醉倒了,唐敬之跟滴酒未喝似的,对冯记德的追问只表示是,掐指算出来的仅供参考,冯记德当然不相信,但不好多问,顺势要唐敬之替他算算运程如何,唐敬之神态严肃的告诉他,半年之内必有大祸,如果躲不过,人头落地。
唐敬之的话,把酒席的气氛破坏了,他告辞而去。黄马褂要冯记德别在意,喝酒说的话不算,当成佐酒的小菜。
但是冯记德却耿耿于怀,心情欠佳,妻子采莲安慰他,但是也急着要薛中贵赶紧把府县库银归还,两兄妹严厉口角,薛番忙着相劝息事,薛中贵的妻子秀姑在家没有地位,叹息都是钱惹的祸,婉言规劝薛番,钱无善恶,全看人心,人都爱钱,摊多惹祸,要取之有道,多行善事,薛番认为是老生常谈,哄骗母亲回小佛堂念经,替他消灾种福田。
冯记德及时从外县调来盐补上,唐敬之也弄了些盐来平价贩售,才将盐价稳住。黄马褂和冯记德都不理解,一个算命的,怎么突然变成盐商?唐敬之表示,算命发不了,泄漏天机,稍微行善,功过相抵。他说的轻巧,黄马褂、冯记德、娇娇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