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的同事来李元妮的店里改衣服,李元妮有意无意的问起小林来,人家说小林最近正跟一个同事的妹妹相亲呢,李元妮闻听一惊,等人走了,她犹豫着,最后还是下决心来到了小林家,小林开门看到李元妮不由一愣,李元妮借着送改好的衣服,执意的走进小林家,果然发现除了小林,还有位三十来岁的女人。李元妮看着女人,又看看小林,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街道上,李元妮走走停停,此时,她的背影显得异常的孤独……
唐山,傍晚,李元妮买菜回家,发现小林正站在路边等待着她。两人对视着,沉默的走进李元妮的家。沉默良久,李元妮很平静的问小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林毫不犹豫的承认了相亲的事,他告诉李元妮那个女人是同事爱人的表妹,在天津工作,也是离过婚的,他们接触过几次,打算要结婚了,李元妮闻听楞了许久,半晌才问:那我呢,我们之间算什么?小林看着李元妮,很难受的表情,说:你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那么多年。李元妮苦笑说那你为什么去跟别人结婚?小林叹口气,说:元妮,我快五十了,我耗不下去了,经历过离婚以后,我想要的就是平静的生活,有个踏实过日子的老婆,但我发现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获得这份平静,我想帮你,但我发现我已经不能跟你一起扛了。李元妮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小林犹豫着伸手想触碰李元妮,她躲开了,小林无奈离去,临走前说:我很快就会去天津了。小林走了,李元妮依旧呆呆的坐着,好像入定一般。
夜,阿雅蹑手蹑脚走进家,却吃惊的发现小达正独自坐在漆黑的房间中,看着画着妆的阿雅,小达表情阴冷,阿雅一时有些无措,小达问阿雅:你还要瞒我多久?阿雅沉默着,小达又说:一晚上能挣不少钱吧?阿雅知道事情瞒不住,告诉小达实情,原来小达卖血让阿雅很心疼,于是找了姐妹让人介绍自己在夜总会打工。只不过人家做小姐,她做的是服务员,端茶倒水,尽管也会被人骚扰一下,但是小费挣得多,能分担他们的生活压力。小达闻听却越发的恼怒,他猛的推开阿雅,说我再没本事,挣不到钱,也不想让你来管。阿雅也急了,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小达突然爆发,说:我不需要,你以为你这样就是对我好,我会感动?不,我只会恨你!阿雅冲上去给了小达一耳光,寂静中,小达要走,阿雅抱住他,说到底为什么?我爱你,我对你好,为什么你不接受。小达背对着阿雅,此时满脸是泪,说我不配你这样对我!我不配让你对我好。阿雅不明就里,问着为什么,小达不回答,两人抱在一起。
晚,杨阳神秘的带着小灯来到一个很高级的酒吧,小灯到了吃惊的发现还有不少杨阳的朋友,此时,她才知道杨阳的一个短篇小说在xx杂志上发表了,这是杨阳投稿几年来,第一次发表短篇小说,所以大家为他庆祝,看着穿着入时的漂亮女孩围绕在杨阳身边举杯庆贺,小灯只是默默坐在一边。杨阳带着醉意拉着小灯跳舞,小灯推拒却拗不过杨阳,舞池,杨阳紧紧抱住小灯,说:我希望你高兴,你看那些女孩,她们活的多轻松。小灯说我不可能跟她们一样,小灯忽然问杨阳,为什么你会喜欢上我?杨阳笑了,说也许就是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小灯沉默了,杨阳说:小灯,我爱你,你爱我吗?小灯看着杨阳,没说话,杨阳说:没关系,我已经决定考研了,这样就还能留在学校,还有两年时间和你在一起,我不会放弃你的。小灯把头慢慢的扎进杨阳的怀中,两人相拥。
情感的失败令李元妮受到打击,店门紧闭,有人来做衣服也敲不开。这天,是小林离开的日子,长途车站,小林意外的发现了李元妮的身影,她很憔悴,也很平静,李元妮送给小林一件她做的衣服,然后祝他幸福,说完走了。回到家,李元妮大哭了一场,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很久没有联系的小达的电话,小达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她,自己找到了新的工作,母子俩说了一会话,挂上电话,李元妮抹抹眼泪,对着镜子梳理了蓬乱的头发,然后打开窗户,此时,阳光明媚,照在李元妮有些苍老的脸上……
92年春天。上海。小灯正在辅导一个初中的女孩学英语,结束时,恰好女孩的父亲回来了,看见小灯在,就把包里的一本英文原版小说递给小灯,说这是新出版的借给小灯看。女孩的爸爸是一家外文出版社的主编,他问小灯是不是马上就要毕业了,找工作的事有眉目吗?小灯摇头说没有,女孩父亲说自己单位倒是很需要小灯这样的人,不过,不能落实户口问题。如果小灯能解决户口,他愿意帮忙。小灯表示了感谢,这时,女孩站在窗前冲小灯招手,说你男朋友来了。小灯看下去,杨阳骑着单车站在街道上,微笑的冲他们挥挥手。
杨阳骑车带小灯回学校,两人又说起毕业分配的事,杨阳问小灯的想法,希望小灯留在上海,小灯说你也知道留沪有多难。杨阳提出要找杨母帮忙,被小灯拒绝,她表示还是自己努力吧。杨阳知道她的个性,没多说什么。
广州,小达已经在一家公司做了销售部的主管,阿雅也在一家高级美容院当美容师,两人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租住在城中村的一个单元里,每天,两人忙碌着,过着平淡的日子。这天,阿雅下班做好饭等小达回家,居委会派人来调查外来人居住情况。面对大妈的查问,阿雅为了避免麻烦,就说小达是自己的表弟,恰好此时,小达回来,听阿雅如此说有些不快,等大妈离开,阿雅提出不如两人一起买个房子,小达闻听反应有些冷淡,没有表态。
唐山,小达伙伴小伟生了个胖儿子,李元妮来参加孩子的满月酒,并且替小达封了红包。席间,小伟的妈问李元妮小达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这一帮孩子都结婚了,现在孩子都有了,只有小达依旧留在广州。李元妮虽然知道小达有个女朋友,但具体情况完全不知道,她不愿意让人家看笑话,就谎称儿子很快就要回来办婚礼。
毕业临近,所有学生都在积极的寻找工作机会,小灯也不例外,在一连三天的招聘会上,小灯挤在人潮中,奋力的递上自己的个人简历。招聘会后就是心焦如焚的等待,班上有几个同学接到了面试的通知,欣喜若狂,而没接到通知的人越发的不安和焦躁。和小灯同屋的女生孙琳琳家境不错,决定报考托福去国外留学,她撺掇学业优异的小灯一起去参加考试,小灯没有告诉杨阳就参加了考试,其实她并没有出国的打算,也没有钱,参加考试只是为了忘掉找工作的烦恼。
杨阳了解小灯独立的个性,瞒着小灯找母亲帮忙,母亲闻听儿子的要求马上拒绝,理由很简单,冯静利用杨阳留沪已经是前车之鉴,而且杨阳和小灯在一起两年,小灯一直对杨母保持着距离,杨母再一次郑重的向杨阳表示她不喜欢小灯,觉得这个女孩很冷漠,不像其他女孩那么单纯。之所以之前容忍是因为自己认为这仅仅是大学的恋情,既然无法留在上海,母亲希望杨阳在小灯毕业时跟她提出分手。面对母亲的要求,杨阳也同样态度坚决的拒绝,他告诉母亲,自己与小灯是真心相爱,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而分手,母子两人不欢而散。
这天,小达下班发现阿雅出现在面前,阿雅不容分说拉着小达来到了一个居民小区,并来到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里,面对不解的小达,阿雅兴冲冲的说这是美容院老板亲戚的房子,打算卖出,价格很合算,还可以分期付款,小达闻听摇摇头,说我每月给母亲寄钱,没有多少存款,阿雅说:我这几年存了一些钱,可以都拿出来,至少咱们加在一起可以付首付,小达的表情一下黯淡了,他说:你存钱不容易,我不想用你的钱。阿雅说:我们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我的钱就是你的,小达摇摇头,阿雅明白了什么问小达:你到什么时候才能不拒绝我对你好?为什么你这么害怕别人对你好?小达无言以对,沉默着转身走了。
两人闷闷不乐的回到家,小达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李元妮唠叨着自己多病的身体,小伟儿子的满月酒,话里话外带出一种寂寞,小达勉强应付着,最后,李元妮忍不住问儿子到底怎么想的,他岁数也不小了,应该考虑结婚的事,而且一定要回唐山办个婚礼,面对李元妮的催促,小达含糊着挂上了电话。这时,听到电话的阿雅默然的看着小达,她问小达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想的?小达不置可否的低下头,阿雅生气的冲出了家。
夜,阿雅还没有回来,小达忍不住出去找她,此时,阿雅正烦闷的在无人的小街上走着,突然,黑暗中冲出一个身影要抢阿雅的包,阿雅死活不松手,两人纠缠着,恰好此时小达赶来,他冲过去帮助阿雅,却不料那人手里多出了一把刀冲二人挥舞着,小达一下胆怯,让阿雅把包给那人,阿雅无言的把包扔给了劫匪。劫匪跑了。阿雅失望的看着小达,又看着劫匪的身影,她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棒就追了上去,很快就追上了劫匪,劫匪惊恐于阿雅的凶猛,没有恋战,扔下阿雅的包跑了,阿雅拿着包回到小达身边,冷清的街道,两人对立着,小达突然苦笑说:你看见了,我这么没用,以前是,现在也是,阿雅没说话,一种绝望的气息在蔓延。
小灯托福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得了很高分,杨阳无意间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此事,对她瞒着自己有点不快。而小灯也接到了杨母的电话,电话里,杨母明确告诉小灯不希望她跟自己的儿子继续下去,也不会在户口上帮忙。小灯冷冷表示自己根本没有要求杨母的帮助,这是杨阳自己的想法。
杨阳和小灯产生了争执。杨阳问小灯要出国,为什么没有跟他商量。小灯说自己没有打算出国,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实力,但杨阳还是对小灯自作主张感到不爽,他表示自己一直在为小灯的户口奔忙,一直在为两人的未来而努力,小灯却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小灯却说自己自从离开家以后,就决定一切都要靠自己,不想指望别人,杨阳说:我算是别人吗?小灯说:你找了你的母亲。杨阳说她是我母亲,也就是你的母亲。小灯闻听表情一变,说:我不想再有一个母亲了。杨阳生气的问小灯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小灯沉默。
广州,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小达和阿雅却陷入了冷战,这天,小达回到家,发现阿雅在收拾行李,阿雅告诉小达,自己想要会老家四川一趟,小达什么也没说,第二天,趁着小达还在熟睡,阿雅就走了,其实小达没睡,听着阿雅的关门声。
这天,班主任把小灯叫到办公室,问她是否找到接收的单位,小灯摇摇头,班主任又问户口找到接收的地方没有,小灯还是摇头,班主任有些无奈的表示,如果是这样,小灯就必须哪来回哪去,这段时间户口可能就被打回石家庄了,小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阿雅走了以后,小达突然发现没有了她的生活很难捱,每天回到这个家,看着阿雅的生活痕迹,熟悉而温暖,他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寂寞。小达忍不住对阿雅的思念,找到同在美容院的阿雅老乡阿珍,希望要到阿雅家的电话,阿珍却有些冷淡的告诉小达还是不要再去纠缠阿雅了,阿雅已经为你流了太多眼泪,小达闻听很吃惊,阿珍说:阿雅比你大,一直像你姐姐,到了她这个岁数该考虑婚事了,但你不能给她,这次阿雅被叫回去,其实也是家里要张罗给她相亲,小达闻听很吃惊,问阿雅想结婚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阿珍说:她想买房子就是结婚的意思,是你太冷漠了,小达无言,最后,阿珍问小达:你会和阿雅结婚吗?如果不会,就不要再打扰她了,小达无语。
夜,宿舍,小灯躺在床上看着生日时自己与杨阳的合影,就在她准备关灯睡觉时,突然,上铺的床板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砸在了小灯的身上,睡在上铺的孙琳琳被直接抛到了地上,看着在床板下无声无息的小灯,孙琳琳顾不得自己就冲过去,在其他几人帮助下,她们移开了床板,此时,小灯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孙琳琳呼唤着小灯,良久,小灯动了一下,几乎是一瞬间,那个地震的夜晚,那种曾经的恐怖感受一下回到了小灯的脑海中,她头疼欲裂,用力的捂住脑袋发出一声叫喊。
而此刻,小达在家中也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所击倒,他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很久,这种头疼的感觉才慢慢逝去,他茫然的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远在唐山的李元妮正独自坐在客厅里,电视开着,是雪花,她已经沉沉睡去,突然电话铃响,李元妮接起电话,是小达打来的,李元妮很惊喜,小达语无伦次的问母亲好吗?李元妮闻听吃惊又意外,问儿子是不是出事了,小达说没有,他有时间会回去看母亲,李元妮高兴的笑了,临挂电话时,小达突然问李元妮:如果爸爸和姐姐都活着,他们现在的生活会是怎么样?李元妮被问住了,挂上电话,她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流下了眼泪。
杨阳和小灯的冷战令杨母松口气,她开始张罗着要介绍家境相当的女孩,但此时,杨阳回到家,告诉母亲,如果小灯必须回到石家庄,那他也会跟随小灯一起去,他要小灯要定了。杨母大惊失色。
医院,医生给崩溃的小灯注射了安定,这时,杨阳赶来,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小灯,小灯在杨阳怀中第一次放声痛哭起来。此刻,杨阳和小登都发现他们对彼此的强烈需要。看着脆弱的小灯,杨阳说:我不知道你都经历过什么,你也不用非要彻底忘记,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你身边陪伴着你,给你爱!!
火车站,从四川归来的阿雅吃惊的看到滚滚人潮中小达的身影,两人对视着,小达接过阿雅手中的行李,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子径直来到了那个居民小区。站在房间里,两人看着窗外,小达说:如果你还愿意,咱们凑钱把房子买了吧。阿雅百感交集的抱住了小达。
宿舍,杨母找到了小灯。她求小灯放过自己的儿子,她本人当年插队离开上海,千辛万苦才回来,为了杨阳的上海户口,和杨父俩地分居数年。好不容易才一家人团聚在上海,她不能接受杨阳因为小灯缘故,毁了自己的前程。小灯没有说什么,但是第一次对杨母充满了理解,她羡慕杨阳有这样一个不惜一切保护自己的母亲。决定成全他们。
这天,小灯和杨阳在路边吃生煎,小灯说她想好了,决定去南方一家公司,杨阳说,没问题,你去哪我就去哪。小灯劝杨阳为他母亲想想,杨阳马上问是不是我妈找过你,小灯说没有,是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跟你母亲吵翻,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小灯又说,即使分开他们也可以好下去,此时,阴沉的天空下起雨,两人躲在伞下,杨阳注视着小灯,小灯抬起头看着杨阳,问他怎么不吃啊,杨阳说:咱们结婚吧!小灯没有回答,雨声越来越大,越发显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