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达和阿雅也搬到上海一年了。阿雅和人合开了美容院,小达的分公司进展顺利,俩人终于结束漂泊的生活,要在上海扎根下来,他们决定买一套房子。阿雅其实有些担心李元妮一个人留在唐山,因为小灯的事情,在他们家一石千层浪,李元妮更加疯狂的寻找小灯,小达劝她来上海散心,李元妮坚决不肯,怕小灯还会回去。小达说,除非我们有了孩子,或者得用骗,才能把妈骗过来。
聚会后,杨阳发觉小灯有些郁郁寡欢,他以为现在的生活太平淡没有新鲜感,跟小灯提议不如俩人也生一个孩子,生活就会充实起来了。这个提议让小灯有些许意外,她一时难以将自己和婴儿联系在一起,不禁愣了半晌。这片刻迟疑让杨阳感到有点失落,他觉得小灯对生孩子的态度很冷淡。
罗维的餐吧正式营业,在开业这天,小灯和杨阳一同出席。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小灯不认识的,不爱交际的她自己在一边坐着。许琪迎来了另外一对夫妻,正是小达和阿雅。小达去跟罗维打招呼,许琪因为大着肚子,不方便,被阿雅扶着走到一边休息,正坐在小灯身边。原来,阿雅就是和许琪一起开的美容院,她租的店面是许琪家的老房,许琪有上海女子的精明之处,把房租换成股份和阿雅一起做美容院。
许琪给小灯和阿雅做了介绍,此时,小灯已经是以夏婴的名字出现,许琪说觉得他们俩长得有些像,很像姐妹。面对小灯,阿雅觉得有些距离感,客套的应酬,直到许琪又去接待别的客人,阿雅和小灯才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阿雅一听说小灯不是上海人,是河北人,立刻很高兴,说自己的的老公也是河北人,老乡,说罢就叫小达过来。小灯一听到小达这俩个字,立刻恍惚了起来。阿雅给小灯介绍小达,小灯第一眼就立刻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弟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躲着的亲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7岁分开到现在,小灯和小达都已经发生很大变化,小灯看着走到面前的小达,一时有些恍惚,小达礼貌客气的伸出手和小灯打招呼,小灯却呆呆的一动不动,反倒令小达有些尴尬,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小灯忙掩饰着,伸手跟小达的手握了握,然后很快抽开,努力控制自己不露出特别的情绪来。小达收回手,不知为什么,短短握手一瞬,小达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长时间地打量着小灯。就在他意识到自己的凝视不太礼貌,匆忙间收回目光时,他看见阿雅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就在这时,罗维过来一起介绍,说小灯也是河北石家庄的,自己的老乡和高中同学。大家坐在一桌聊了起来,小达还留了名片给小灯夫妇。小灯在暗地里观察着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心情激动,一杯杯的喝着红酒,她的举动令杨阳感到有点奇怪,因为每次聚会,小灯都疏于应酬,总是提早回家的。
当晚,小灯回到家后神不守舍。杨阳察觉出她的反常,关心的询问,小灯说自己头疼,可能是因为喝了很多红酒。杨阳让她早点睡,小灯一反常态的抱住杨阳,要求和杨阳亲热,在俩人的亲密接触中,小灯表现的还很狂热,释放着自己不受控的情感……
命运就是这样的捉弄人,小灯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么大的上海,小达却猝不及防的出现了。她感到一种恐惧,担心小达会认出自己,但又无法控制的想去接近小达,一连几天,小灯被这种焦虑控制着,辗转难眠。杨阳感觉到小灯的异样,关切的询问,小灯只能说自己是因为翻译的小说不满意,杨阳劝导着,说不要对自己要求如此完美。
杂志社,小灯拿着小达的名片,终于还是拿起了电话,但刚一拨完上面的号码,马上又挂断。过了一会,小灯又打电话给罗维,说一些题外话,之后打听起来小达夫妇的事情。罗维说了一些小达他们的情况,问小灯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小灯掩饰着岔开话题,罗维也没起疑心,说改天叫上小达两口子,大家再一起起聚聚。小灯随口应着,挂上了电话。
这几天,小达眼前不断闪现出小灯的身影。小灯的眼神让他有似曾相识的亲切感。他回想当天与小灯的对视,他凝视小灯的眼睛,就仿佛在镜中看到自己的眼睛。这种感觉在他心间盘横,他努力想要摆脱,却无济于事。阿雅问他为什么神不守舍,他推说,自己头疼的旧疾这几天又犯了。
小达终于忍不住找到罗维,在绕着弯子说了一堆题外话之后,开始打探小灯的情况。罗维笑了,笑得别有深意。小达问罗维笑什么。罗维却正色提醒他,阿雅是个好姑娘,希望他对得起阿雅,不要做节外生枝的事。
小灯按照小达的名片来到他上班的地方,躲在马路对面远远的看着,此时,小达正在指挥几个工人卸货,无意间他回头看见了小灯的身影。小灯惊慌地马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在小灯关上车门的瞬间,小达猛然回头,茫然若失地往小灯离开的方向张望。
犹豫再三,这一天,小灯主动来到了美容院,许琪不在,阿雅见到她很高兴,一边帮小灯做着美容,一边聊着天,小灯借此向阿雅打听着关于小达的事情。阿雅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但随即恢复如初。因为她性格单纯,又对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有着莫名好感,她坦诚地对小灯有问必答。讲述起小达的身事,阿雅甚至提到小达的母亲是当年文化馆有名的舞蹈演员李元妮……当听到“李元妮”三个字时,小灯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幸好她的脸上敷着厚厚的面膜,才没有让阿雅察觉到什么。
就在小灯离去前,小达突然出现了美容院门口,他是来接阿雅下班。看到小灯,小达很热情,提议三人一起去吃饭。小灯觉得危险,推辞着。但小达极力邀约,小灯无法控制自己,于是答应和他们去了。饭间,小灯和小达很多小动作,还有习惯都很相似。阿雅感到愈发不安,她很想忽略这一发现,却还是忍不住将其一一指出。阿雅说话时神情古怪,甚至带有一丝倔强和凄惶。小达对二人的相似之处原本并未在意,但听阿雅说了之后,感到非常惊讶。而小灯只能掩饰着内心的不安,吃完饭就匆匆地离去。
回去的路上,小达一直很沉默在想什么,阿雅问小达觉得小灯怎么样?小达沉思着,过了一会说:我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感觉,好像认识她似地。阿雅试探地说:不会吧。是不是你们以前认识啊?小达思索着,摇摇头。阿雅沉默半晌,淡淡地说:我觉得她人不错,我挺喜欢她的。
这天夜里,小灯忽然惊醒,一阵头疼欲裂。她不忍打扰杨阳,自己偷偷地翻出当年从唐山带过来的纪念品,一直到天亮都无法入睡。
几乎在同时,阿雅听见小达在梦里叫着:姐姐,姐姐…小达不知道梦到什么了,泪流满面。阿雅将他摇醒,问小达是不是做噩梦了,小达一脸茫然,半晌,说:我梦见小灯了,阿雅忙搂过小达安慰着,两人重新睡下,小达突然又说:真奇怪,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过姐姐了。
周末,是小达和罗维打羽毛球的时间,两人一番激战,小达败下阵来。更衣室,罗维说小达今天打球不在状态,是不是休息不好,小达说这两天老做梦,老是梦到以前在唐山的事情。罗维说可能是你工作忙太紧张了,晚上我约了小灯和杨阳,你也带上阿雅一起过来,一起喝杯酒好好放松一下。小达闻听马上同意了。
晚,酒吧,小灯加班以后独自过来参加聚会,看到小达也在,不由楞了,此时,大家已经喝了点酒正聊的很兴奋,小灯坐在一边听着,有些沉默,小达礼貌地给小灯倒红酒,主动跟她聊天,小灯因为紧张不停地喝酒,杨阳说:你最近酒量好像不错啊。小灯笑了,渐渐放松下来,其间,杨阳发现小达是左撇子,笑着说这么巧,小灯也是。大家的话题说着左撇子,小达的视线不经意地总落在小灯身上,阿雅在一旁察觉出。
夜里,小灯的头又疼了起来,杨阳被惊醒,小灯说也许是酒喝多了,杨阳没有太在意,说以后还是少喝点吧,帮小灯倒了一杯牛奶,然后睡去,小灯一夜辗转难眠。
这天,小灯意外的接到了小达的电话,原来,杨阳在小达那里订了一台进口的咖啡机,现在来货了,杨阳要上班,让小达找小灯联系。小灯说没问题,我在家。小达说一会我就派人送到。
小灯打开门,吃惊的发现小达亲自来送货。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接触,小达很耐心的安装好咖啡机,又教会小灯使用方法,小灯试用着,做了一杯咖啡请小达喝,其间,两人一直在聊天,小灯询问着他的生活,他的妻子,他的母亲,小达发现可以向她说心里话,包括那些他不愿意对阿雅说的心事。他们聊着聊着,都从目光中感觉到一种默契,和流露出的温暖。最后,小达不由自主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小灯莫名的亲切。小灯笑了。离开时,小灯突然想起什么,她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在扉页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夏婴,递给小达说:这是我刚翻译的小说,送给你和阿雅一本。小达高兴的收下。
小达回到家,阿雅发现了小灯送的书和上面的签名,故意问他,面对阿雅的询问,小达坦然的说是和小灯在一起,阿雅说你是不是挺喜欢她啊?小达不假思索地说很欣赏小灯,说她身上有一种吸引力。阿雅沉默半晌,说:那你被吸引了吗?小达感觉到阿雅语气中的醋意,不由笑了,说: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阿雅笑了笑,没说话。当晚,小达在梦里笑了,还在叫姐姐。阿雅翻身做了起来,盯着睡梦中的小达。
几天后,小达向阿雅提议,邀请小灯夫妇和罗维夫妇到家里吃饭。阿雅并不热衷,以莫须有的理由回绝了小达。不知为什么,小达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情绪反常地和阿雅发生了争执。阿雅受伤地质问小达,他跟夏婴之间到底有什么。小达回答,就是因为没什么,所以今天这顿必须请。
傍晚,杨阳特意来接小灯下班,去前,小灯提出要买个礼物,于是两人来到商场,小灯左挑右选总是不满意,杨阳有些不耐烦,说不就是去人家里吃顿饭嘛,随便挑个礼物就行了,不用这么刻意吧。小灯这才发觉自己有点失态,她掩饰着匆匆买了礼物。
小达家,阿雅虽然满腹委屈,却还是做了地道的四川火锅。众人吃得大快朵颐,推杯换盏。饭后,小达带小灯参观家里,小灯看到房内摆放的小达各个时期的照片,一张张拿起来看。小达介绍说这是家里的习惯,每年过生日都要拍照片留念的。正在跟罗维聊天的杨阳听到后看了小灯一眼,小灯低头说原来很多人家都有这样的习惯。小达闻言,看着小灯不语。聊天中,杨阳无意中说到小灯也是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小达听了很吃惊,他询问着小灯。小灯突然起身,冲到厕所吐了起来。
杨阳在洗手间陪着小灯,小达关切地走过去想问小灯有什么需要。门口,他突然听到杨阳叫了一声灯儿,你没事吧?门外,听到这个称呼,小达不由一愣,他好像感觉到什么,悄然地又走了。很快,小灯平静下来,跟大家解释说可能吃辣的胃不习惯。杨阳也说小灯这一阵身体不舒服,赶紧带着小灯回家了。
小灯感觉到了危险,感觉到她和小达之间的心灵感应会让她的秘密浮出水面。她头疼欲裂,彻夜难眠。夜,小灯做梦大喊着,被杨阳摇醒。杨阳奇怪地告诉小灯,她做梦说梦话叫小达的名字了。小灯吓了一跳,赶紧掩饰。而这一夜,小达夫妻也是各怀心事,辗转反侧。
杨阳担心小灯的身体,要小灯去看病。小灯自己来到医院检查,她主动告诉医生她的脑部小时候受过重创,最近经常头疼发作,会不会是后遗症,她要求X光检查,医生告诉她,她不能做,因为她已经怀孕了。小灯大惊失色。
尽管小达从内心里一再否认小灯就是姐姐的可能性,但是其实他心里已经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小达私下找到罗维,小心翼翼的问起小灯的事情,罗维告诉他小灯高中时的一些事情,问小达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小达找了借口掩饰过去。
在短暂的手足无措后,小灯很快平复了心情。既然命运在这时给了她和杨阳一个孩子,那他们就该顺应命运的安排。小灯信命,她领教过命运的力量,人和命较劲,其结果终究是徒劳。但此时,杨阳创作的新小说正处在瓶颈期,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小说上,他忽略了小灯。小灯的性格,注定她不可能用怀孕的消息去争取杨阳的关注,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是自尊地独善其身,另外,她也真的不忍心打扰杨阳。小灯抚摸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她想,等杨阳的作品完稿,再让他体会双喜临门的快乐吧。
这天,二人来到杨母家吃饭,杨母发觉小灯脸色不好,关切地询问。而小灯隐瞒了怀孕的事。
孕期荷尔蒙分泌的不稳定,让小灯头疼发作频繁,而小达仿佛感应到,也经常头疼。阿雅认为,小达之所以头疼,是因为他在面临一个痛苦的抉择,她担心在这一抉择过后,她将彻底失去小达。她犹豫再三,还是偷偷给李元妮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李元妮小达得身体现在出了点问题。李元妮听到很紧张,她表示小达的头疼只在小时候地震刚刚结束时犯过。李元妮问起小达最近到底因为什么引发头疼,阿雅拿着电话犹豫着……
许琪终于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杨阳小灯,小达夫妇不约而同的去医院看刚出生的孩子,自那次在小达家吃过饭,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相互见了,感觉都有些陌生,小达不时悄悄观察着小灯,阿雅则悄悄观察着小达。
病房里,大家争相看着小小的婴儿。那孩子也不哭,好奇地看着周围这些大人们。许琪让小灯抱抱孩子。小灯接过婴儿,婴儿乖乖地在小灯怀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许琪说,你看,我儿子喜欢你。小灯笑了,伸出手去触摸孩子的手。突然,孩子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指。小手紧紧地握住,不再松开。这个举动令小灯和小达都感觉到什么,小灯无法控制自己,眼睛不知怎么含着泪光。而小达站在一旁,看着百感交集的小灯。此刻,他的表情异常复杂。杨阳看着小灯如此,以为她是感动,不由轻轻凑过去,说:咱们也要一个吧。
夜,小灯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走在家乡门前的路上,前方是万师傅和李元妮牵着小达的手再在走,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小灯在后面喊着:小达,小达…小达猛然家回过了头。
当夜,小达也做了一样的梦,他回头看见,站在街道那边的就是现在的小灯,小达醒了。
杨阳半夜发现小灯不在房间,追了出去,发现小灯梦游,倒在了楼下路边,他摇醒了小灯,小灯惊醒,如同一个孩子抱住了杨阳。
而此刻的唐山,李元妮也被梦魇住,她拼命的挥动着胳膊,挣扎,片刻,李元妮醒了猛地坐起身,发了会呆,就跳下床开始收拾行装……
小达回到家,意外发现李元妮已经来到了上海。得知是阿雅告诉李元妮自己的情况,小达对阿雅发火了。阿雅不明就里,与小达发生了争论,言谈间提到了小灯的存在。李元妮闻听,并没有指责儿子变心,却立刻想到失散多年的小灯,并为此激动不已。阿雅为李元妮的反应感到困惑。
晚上,李元妮和儿子单独谈话,提出至少要去跟那个女孩见一面,问清情况,小达说不应该为了某些巧合就一厢情愿地影响别人的生活。他警告李元妮不要去找小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他们家背负的阴影不要强加在别人身上。夜,小达不满阿雅的举动,冷淡对之。阿雅望着小达背对自己的身影,掩着嘴低声饮泣一宿。小达有所察觉,却不为所动。清晨,阿雅彻底寒心了……
小灯意外接到小达的电话,希望能跟她见面,小灯拒绝,但小达很坚持,小灯无奈只得同意在午休时去咖啡馆坐坐。
咖啡馆,小达先到了,看着小灯缓缓地坐在了自己的对面,两人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小灯问:有什么事吗?小达说:我想跟你聊聊以前的事……桌下,小达的手拿着一张全家福照片,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有拿到桌面上,面对小达的注视,小灯说: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小达说:那你能听我说吗?小灯想了想,淡淡摇摇头,说该忘记就忘记吧,我先走了。小灯站起身,就在她离开的一刻,小达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小灯的手。这时,一个人影幽灵般地出现在小灯和小达面前,是阿雅。小灯仿佛被电击了一下,用力甩开小达的手,她脸色苍白地看着小达和阿雅,半晌,转身大步走了。继而,阿雅也哭着转身跑了。小达一动不动,看着小灯和阿雅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跑去。当小达终于反应过来时,小灯和阿雅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犹豫半晌,立刻朝阿雅的方向追去。
阿雅彻夜未归,她哭着在一条条街道间游走,不想却被坏人盯上了。就在危急时刻,小达赶到,再一次地救下了阿雅。阿雅失魂落魄地躺在小达怀里痛哭。小达沉默地将她抱回了家。李元妮看到憔悴不堪的阿雅,瞬间颖悟了一切。她告诉阿雅小灯有可能是小达失散的姐姐,心疼地埋怨阿雅是个傻姑娘。阿雅怪小达为何不跟她解释清楚。小达隐晦地告诉她,这是他心中无法碰触的痛处,自己没有向别人解释的勇气。阿雅理解又心疼地抱住了小达,二人和好如初。
虽然小达发火了,可是李元妮这么多年的苦苦追寻岂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她拉着阿雅问了详情,并且让阿雅带她去找小灯。此刻,面对李元妮的要求,阿雅也有点害怕,担心如果小灯并不是小达的姐姐,李元妮会受到刺激,小达也会和李元妮闹的更僵。于是,带着李元妮先找到了罗维。
李元妮从罗维那里了解了一些小灯的往事,又要到小灯在石家庄时王家的地址,她马上回去和自己的资料一对,小灯确实是被收养的,并且李元妮还往他们家写过俩次信,都石沉大海。这个发现更加坚定了李元妮去见小灯的信心。
夜,李元妮睡下,起来,又睡下,又起来,她看着全家福,默默唠叨着让万师傅保佑自己,天亮时,李元妮早早起来,她端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抹着护肤品,镜子里是一张苍老的脸庞。等小达上班离开,李元妮让阿雅把自己送到了小灯单位门口,然后逼着阿雅离开,阿雅无奈只得离去。
单位门口,人们出出进进,李元妮眼睛一眨不眨的仔细的盯着每一个人。好几次,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一阵激动,但很快又发现不是,有些落寞。直到中午,李元妮依旧是一无所获,但她依旧不吃不喝的等待着,直到快傍晚,下班时分,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人群中,正是小灯,此时,她独自低头走着,出了大门,站住了,左右看看。不远处,李元妮透过来往的人群第一眼就认出了小灯,也认出这就是去找她做过衣服的女孩,她张了张嘴,茫然的向小灯走去。小灯仿佛也感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过去,人群中,一个老年妇女正哆嗦着向自己而来,小灯一时没有反应,呆呆的看着她,几秒钟后,她的表情大变,一脸震惊。此刻,李元妮已经颤巍巍走到了小灯的面前,她张着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两个人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良久,李元妮轻轻的喊了一声:小登!小灯的表情渐渐恢复了正常,她看着李元妮,眼睛一眨不眨,冷漠的说:你认错人了。李元妮无言以对,愣愣的看着小灯,小灯很平静的转身离开,李元妮没有知觉,下意识的跟着,此刻,她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说她这些年如何苦苦的寻找小灯,一边说一边拿出那张小灯留下的全家福,还有绣着小登名字的手绢。小灯突然站住,回头看着李元妮,李元妮也站住,带着一丝希望,小灯却依旧是那般平静,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女儿,我的爸爸妈妈都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说完,小灯飞快的跑过了马路,李元妮崩溃的站在街头,看着小灯的身影消失在川流的人群中,此刻,她没有看到小灯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