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蓉今年三十六岁,是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离婚办公室的办事员。袁蓉每天都尽量带着平和的表情和语气面对各种各样来离婚的夫妻,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会驳回人家的离婚要求,让双方回家慎重考虑。可是事实上,袁蓉自己的婚姻就存在着很深的危机。袁蓉的丈夫田健来到了袁蓉的办公室,两人商量着关于离婚的一切事情,最终两个人吵了起来。对于十四年的婚姻,他们各自心中都有不满,一切似乎都被生活的惯性往前推着,失去了感觉。
袁蓉拿着离婚证走到隔壁的办公室去盖章,犹豫很久,却没有盖下去。田健在袁蓉的办公室等着,却终于也没有勇气面对,悄然离开。而这一天,恰恰是崔大林与袁苇约好结婚的日子,袁苇的男朋友崔大林是广播电台的节目主持人,主持着一个“情感夜话”的栏目。但是袁苇突然拿出了一张结婚合同,其中的一条就是他们不要孩子,哪天觉得过不下去了就分开,时尚称谓“丁克家庭”,只结婚不要孩子,这让崔大林一时难以接受。
两人为了结婚合同争执不休,没有去登记结婚。袁菲倒是“双喜临门”,硕士毕业的她获得了博士录取通知书。她想把喜讯告诉男朋友顾晓风,但是找不到他。大姐袁蓉正为离婚的事发愁,二姐袁苇为了结婚合同火气正旺,没人愿意分享袁菲的快乐。母亲因为怕继续读书会耽误三女儿结婚,也不开心。
因为三个女儿不结婚,就意味着她与袁父无法“解脱”。一家人各怀心事。本来为袁苇和崔大林准备的“喜宴”,却让袁苇搅得不欢而散。袁苇惆怅地大醉而归,崔大林对她照顾倍至,他们又缠绵在一起。两个人在情感与合同之间拉扯着。
田健做编辑多年,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写出一本自己的小说,但是在电脑上却总是只有三个字:第一章。因为在有些狭窄的家里,田健写作的阳台和卧室之间只拉着一个帘子。田健在帘子后面写作,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来自身后,来自帘子后面,袁蓉的目光,让他如芒刺在背。而袁蓉,对生活的感受是这么琐碎,这么简陋,柴米油盐烟熏火燎,一天又一天,有时候她感到绝望。
就好比,她天天都要擦地,擦地,最后擦成了生物钟而毫不自知。这天,田健整整四十岁。而袁蓉忽略了丈夫的生日。田健的提醒让袁蓉十分狼狈。恰在此时,田健所在的出版社最后一次分房,他们都希望再分到一间房子,能够成为挽救他们濒临破裂的婚姻的一个契机。为此,袁蓉和田健开始为此事奔波。
袁蓉希望同在出版社工作的袁苇能帮上田健的忙,就悄悄找她帮忙。越是希望能够得到一套房子,却越是感到没有指望,田健和袁蓉都在努力,最终从二妹那里得来的消息却是:这回分房还是没有田健。田健和袁蓉的女儿苗苗要上中学了,而电脑派队的分配方式就意味着苗苗有可能上不了重点中学。这给他们本来沉闷的家庭中又平添了烦恼。崔大林因为结婚的事找田健谈心,他开始对婚姻产生疑问和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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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上班,田健从发行部借了一辆推车,在袁苇震惊的目光中推着他编过的所有的书闯进了社长的办公室。田健要来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却也因此成了出版社的“名人”,整个出版社都在传,说田健跟社长抡了菜刀要房子。窝窝囊囊的田健证明了“蔫人出豹子”这句话。晚上田健独自喝得大醉。
回家后与在家等待的袁蓉发生了争执。田健也终于借着酒气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袁蓉,我挺怕你的。我老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我后面盯着我,盯得我后背冒凉气,大脑一片空白……”而在袁蓉眼里,是生活琐事把她改造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家庭妇女。两个人都把心中的压抑吐露出来。
三妹袁菲是农业大学植物系的研究生,研究着植物和土壤的关系问题。她和男友是大学同学,相恋多年,本来说好她研究生毕业就登记结婚的,可是没想到她戴上硕士帽的那天失恋了,男朋友提出了分手。袁菲惊呆了,如此地深信两个人之间应该海枯石烂的她,却想不到男朋友说分手就分手了,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袁菲昏倒在街上,被路过的小伙子马群看到,送到医院。
等她醒来,马群已经替她交完药费离开了。崔大林与彪叔聊起结婚合同的事,被彪叔好好教育了一番,决定不向袁苇服软了。好几天得不到崔大林的电话,袁苇心里很不塌实,却也硬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