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晴和林经理分析,这支军统行动队的行事作风,不太象职业特工所为,倒是更像军方突击队作风。但是他们又会日语,而且懂魔术表演、日本歌舞,中间还有女人、近视眼,的确很蹊跷。黄云晴判断,这支行动队一定是有海外留学背景的职业军人训练出来的,她联想到了陈一鸣。
陈一鸣带着突击队成员们详细侦察了中村特务机关的地形和警卫布置情况。陈一鸣判断,红灯停下的二十秒,是他们下手的唯一机会。他们决定,以蝴蝶为诱饵,引诱中村下车,一旦确定中村,冷锋用五秒钟的时间命中目标头部。混乱当中,其他队员掩护蝴蝶撤离。书生负责去做蝴蝶的思想工作。他告诉蝴蝶,下午行动,她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引诱他在冷锋的枪口下五秒钟,就成功了。其他人都会在附近,马上就掩护蝴蝶撤离。七个人的性命,都押在蝴蝶的手上了。蝴蝶流泪答应了……
南京新街口。蝴蝶站在街边等公车,面容憔悴。书生在她不远处看报纸,目光注视蝴蝶。小K在街对面的咖啡厅露天座位,旁边是看报纸眼却鬼鬼祟祟看四周的燕子六。陈一鸣和藤原刚坐在路边的一辆轿车内,藤原刚负责开车。大厦对面楼顶,水电工打扮的冷锋组装好狙击步枪,趴下卧倒。
大厦门口街上,车队开来,中村等出门上了四辆黑色轿车。一个女人的身影进入中村视线。中村瞪大眼。街上的蝴蝶摘下帽子,装作若无其事等待红灯。中村呼唤出声,倩倩……岩本闻声看去。红灯,车队停下。中村看清楚了——是高倩倩!中村边叫着倩倩边下车。
中村下车高喊,倩倩——蝴蝶的眼泪在酝酿。楼顶上,冷锋拉开枪栓,凑在瞄准镜上。中村发疯似的跑来,后面跟着岩本等一群保镖。蝴蝶脸色苍白,眼泪坠落。冷锋在瞄准跑动的中村。小K和燕子六都伸手进入怀里。中村抓住了蝴蝶,问道,倩倩,你是回来找我吗?蝴蝶瞪大泪眼看着他。冷锋瞄准中村的脑袋。食指在稳稳加力。书生低声,五,四,三,二……蝴蝶突然一把推开中村,说道,快走!冷锋开枪了。子弹打在路面上。中村倒在地上,呆住了。岩本一个箭步冲过去,其余的保镖扑在中村身上。冷锋转移枪口。一枪打在保镖背上,一个保镖倒下。更多的保镖涌过来,盖住了中村。蝴蝶看着中村泪如雨下。书生拔出风衣里面藏着的冲锋枪,对着这群保镖射击。岩本措手不及,胳膊中弹倒下。蝴蝶还呆在那儿,看着中村。小K丢出手雷。爆炸声,人群四散尖叫着……燕子六的冲锋枪扫射,但是保镖人太多了。藤原刚的车冲过来,书生抱住蝴蝶给推进打开的车门里面,自己也上车。敢死队迅速撤离。
回去后,小K拿着刀子怒吼着要杀掉蝴蝶。书生抱住了他,让他冷静。蝴蝶哆嗦着蜷缩在角落。冷锋询问陈一鸣,怎么处理蝴蝶。陈一鸣铁青着脸说,战场纪律。冷锋拔出匕首,走向蝴蝶。书生一震,一下子拦在冷锋跟前,恳求说,杀人不是砍韭菜,韭菜砍了还能再生,人头落了不能再长!再说,杀了她,也杀不了中村,何况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杀了她,中村就会没有顾忌了!陈一鸣思索着,告诉冷锋,现在开始,蝴蝶只要有异动,就执行战场纪律!冷锋收起匕首。陈一鸣告诉突击队员们,要做好长期潜伏的准备,众人发了生死与共的血誓。蝴蝶流泪喃喃,向队员们道歉,对不起……
森田找到了中村,挑衅地让他一周之内,剿灭这支军统别动队。如果一周之后,见不到这支军统别动队的人头,他就要中村的人头,中村答应了。岩本提醒中村,这是森田想借用冈村宁次总司令官的手杀掉他。中村下令,再次核查各个眼镜店。日军开始了新一轮的搜捕,光明眼镜店的老板在酷刑中招供,说有两个意大利教堂的神父配了眼镜……
岩本提醒中村,涉及到意大利教堂,恐怕冈村司令官都不敢擅自决定。如果意大利教堂和萨尔神父跟军统没关系,那他们要吃不了兜着走。中村决定,不报告森田,直接擅自去搜查意大利教堂。整个南京城,都已经掘地三尺,居然还找不到线索。军统行动队必定就藏在我们没有搜查过的地方,除了外交使团和日本机构,只有这个意大利教堂没有搜查过了,因此,军统行动队一定藏在意大利教堂。
布谷鸟把这个信息迅速汇报给了黄云晴。黄云晴指示,立刻想办法联系到军统南京站,让敢死队立刻转移。萨尔神父让陈一鸣快走, 陈一鸣请求,让萨尔神父跟我们一起走,电台和武器都在这儿,中村一搜查就要出事的。萨尔神父表示,他不能丢下孩子们,何况他是意大利人,日本人不敢把他怎么样。陈一鸣咬牙,带着突击队员转移了。
意大利教堂里,萨尔神父在带着孩子们唱弥撒。门咣地被踹开,特务们涌进来。孩子们诧异地看着。中村走进来,下令搜查。特务们马上分成几组各处搜查。孩子们被吓哭了。耶稣基督的十字架也被特务掀翻下来。萨尔神父大叫,住手——两个特务按住了他,按在地上。中村冷笑一下,下令,把这里掘地三尺!他走向风琴,抚摸一下键盘,坐下,开始弹奏弥撒的音乐。
教堂储藏间,一个特务摘下圣女像,露出里面的箱子。特务取出箱子打开。一部电台。
教堂厨房,萨尔夫人在拦阻着,被特务推开。特务们掀开柜子,露出里面的机关。机关被砸开,特务A取出一支冲锋枪。萨尔夫人尖叫着冲过来,被特务A踹翻,特务们按住她。
教堂大厅,中村弹着弥撒的音乐。萨尔神父还被按在地上。萨尔夫人被推进来按在地上哭着。咣当!冲锋枪、手雷和电台等被放在他面前的地上。孩子们哭着。中村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起身。萨尔神父和萨尔夫人被带走,回头喊着孩子们。孩子们哭着喊着,被特务们拦住。中村命令说,把孩子们都带走,既然他们不想分开,那么在上天堂之前,都给我先下地狱! 啊——躲藏在教堂大厅天花板的小黑高叫着跳下来,拿起冲锋枪就扫射。几个特务措手不及倒下。岩本急忙扑倒孩子们。中村举手一枪,打在小黑右胳膊上,下令抓活的。小黑丢掉冲锋枪,与冲过来的中村肉搏。小黑是格斗高手,但是中村更加凌厉……一阵肉搏,小黑被中村踢倒,倒在地上吐血。特务们冲过来拉起小黑。小黑被特务们簇拥着,他高喊,教父,教母!小黑没用,保重——中村一愣,急忙卧倒。小黑拔出手雷拉开,特务们急忙躲闪。轰——小黑的碎片片片漂荡……被震翻在地上的萨尔神父哭着,小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特务们在酒窖里大肆搜查,打碎了葡萄酒和白兰地。特务们发现了地道。中村和岩本赶来,特务们让开。中村站在地道跟前,打开手电往里看,让特务B下去看看。特务B下去了。他拿着手电持枪在地道里小心地走,他的脚牵绊了钢丝。地雷的保险跳起来,轰——一团烈焰……
酒窖里。巨大的冲击波传出来,把中村等全部震翻在地面。岩本扑在中村身上,尘土飞落在他的背上,酒窖的架子砸在他的头上,岩本晕了过去。爆炸过去,中村推开昏迷的岩本起身,耳膜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中村抱起岩本,高喊着。岩本陷入昏迷当中。特务们跑过来,抬起岩本出去。
地道另一处,爆炸和冲击波,让队员们都埋头卧倒,灰尘落下。陈一鸣意识到,中村他们发现地道了。书生说,他埋了足够的炸药,地道已经完了,萨尔神父也完了。只是他还没有到要招供的时候,日本人的刑,他还能熬一阵。队员们起身急速前进。
井盖掀开,冷锋出来,队员们陆续出来,再次搜索仓库内。冷锋手语,示意安全。队员们的枪口放下。冷锋建议,这里不能久待,一旦神父熬不住刑,他们马上就陷入上千日军的包围。小K又哀嚎起来,和燕子六吵成一团。书生思索着。陈一鸣看书生。书生示意一下,陈一鸣走到远处,书生跟上。书生对陈一鸣说,事到如今,大家都命悬一线,如果信得过他,他可以来想办法,把大家转移到安全的位置。陈一鸣意会,答应了。书生让燕子六跟他走一趟,说他在南京有个搞走私的亲戚,势力很大,他一定会有办法。燕子六真相信了书生有个神“舅舅”。大家开始布置警戒,蝴蝶缩在角落,灰头土脸。陈一鸣看看她,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走了。蝴蝶受到刺激,压抑地哭起来。
书生和燕子六来到祥云药铺。书生让燕子六在外面等他,他去见他“舅舅”。书生进店后,和高老板对上了暗号。高老板把书生带到了库房。书生刚想说话,高老板的手枪已经顶在他的腹部。书生一愣,说他是来与组织接关系的。高老板申明,根据息烽集中营特别党支部的报告,郑月枫在一个月前被提审,然后再也没有回到过牢房。组织上认为他已经被军统特务秘密杀害,华东局还秘密举行了追悼会。书生哭笑不得,说他还活着,如果高老板开枪,等于把一群抗日战士,推到日本特务的狼嘴里。高老板向上级“鲤鱼”请示。
燕子六等不及,径直闯进了药铺库房,发现书生和高老板果真在把酒言欢。燕子六急了,一听说事情解决,拉起书生就走。
黄云晴听说社会部的功勋谍报员郑月枫加入了黑猫敢死队后,也是惊讶万分。但她听到敢死队长是陈一鸣时,黄云晴热泪盈眶。泰山黄天明接到黄云晴的报告,擅自发了两封电文,一封回给黄云晴,同意她你协助黑猫敢死队摆脱困境,完成暗杀中村一郎任务。第二封发给了社会部,申请对他的纪律处分。社会部回电,同意给给予泰山同志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同时指示他在不暴露我们实力的情况下,给黑猫敢死队提供必要协助。
萨尔神父遭受了酷刑逼供,他在艰难熬着,嘴里念诵着意大利文的圣经。中村认为,萨尔神父有精神支柱,摧毁他的精神支柱,是能让他开口最有效的方法。岩本问道,我们怎么摧毁上帝呢?中村笑一下,走到萨尔神父身边,说没想到他的骨头这么硬。萨尔神父停下诵经,说他是上帝的奴仆,是不会对撒旦低头的。中村说,萨尔神父的太太,跟随他四十年,他一点也不心疼她吗?萨尔神父笑笑说,她也是上帝的奴仆。中村继续问,那些孩子们呢?萨尔神父的笑容凝结了。中村命令,带那些孩子们进来。萨尔夫人和那些孩子们都被赶进来。孩子们哇哇大哭。中村拔出手枪上膛,抓出来萨尔夫人,逼萨尔神父招供。萨尔神父拒不开口。中村开枪,萨尔夫人头部中弹,倒地。萨尔神父怒视中村,开始背诵圣经。中村抓出来一个孩子,手枪顶住脑袋。萨尔神父惊呼,不——中村开枪。岩本瞪大眼,孩子猝然栽倒。萨尔神父哀嚎着,啊——岩本岩本死死抓着中村的手,向中村恳求,他们只是孩子……中村狠毒地说,支那人的贱种!岩本含着热泪,再度恳求中村。中村怒吼,把他给我拉开——几个特务过来,把岩本推出去了。萨尔神父泪流满面。中村又拉过来一个孩子。孩子木然的脸,眼巴巴看着神父。萨尔神父叫道,不——中村开枪了。孩子猝然栽倒。中村满身是血,又抓过来一个孩子……萨尔神父崩溃了,他祈求中村,不能再杀了。中村的脸上都滴着血,又抓过来一个孩子开枪。萨尔神父表示,他愿意说,他愿意招供。中村停下了,喘息着看萨尔神父,嘴角浮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