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玉很快就把凌沛东的密信交给了土肥原。唐绍仪如此强硬的态度,让土肥原大失所望。眼看他苦心经营的“唐工作”就要失败,但这个时候,来自重庆的日特密电到了,向土肥原透露了一个消息——汪精卫有亲日信号。土肥原又开始新的计划。土肥原在分析最近来自重庆方面的情报之后,已经察觉到汪精卫与蒋介石之间矛盾在日益激化,而且,汪的价值似乎比眼下这个唐绍仪更高。于是,他便更换了一下思路,既然眼下军统要取唐绍仪的性命,何不顺水推舟呢?土肥原想借刀杀人,同时敲山震虎,助军统杀掉唐绍仪,逼汪精卫就范。这一着棋,可谓用心险恶。
这天,孙一樵无意中看见了凌沛东身上的那枝梅花刺青,中间断了一截,便联想起那次去陆军医院探视时,刺青还是好的,便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凌沛东回来,他对这个人始终保持着怀疑,但他的怀疑还仅限于此人是否变节投敌。孙一樵正打算离开,凌沛东却叫住了他,这次他主动提到了一个话题,就是他们共同爱着的一个女人——梅岚。凌沛东表现得很大度,说自己如果战死沙场或者被日军秘密处决就好了,这样也就成全他们。这一说,孙一樵反倒有些内疚,对凌沛东的怀疑也开始打消了。两人正谈着,梅岚来了。
这次梅岚是来找孙一樵的,原来她一直就没有停止案件的调查。她刚得到了一个线索,就是父亲出事的那天,曾经和欧文大夫有过电话联系,两人约好下午四点在星光咖啡馆门前见面,接着就被一辆卡车撞死了。最近,她找到了那个卡车司机,司机说这辆车是被一个男人花高价钱临时租用的。梅岚知道孙一樵有根据当事人口述描绘形象的能力,就约孙一樵晚上一起去会会那个司机,进一步查明谁是花钱租车的人。但是他们的谈话,还是被暗中的凌沛东偷听去了。他很是紧张,自己又无法出门,电话也不好使用。就在他焦急之际,他听见了妹妹的房间里传来了小提琴声,顿时眼前一亮。
于是,当天晚上,梅岚和孙一樵来找那个司机时,推开门便大吃了一惊,那司机已经悬梁自尽了,桌子上留下一张遗书,说自己因为赌博输光了家当,才不得不走上死路。但是,精明的孙一樵还是从绳结上发现,这仍然是一次谋杀,目的还是灭口。
原来,凌沛东在偷听到他们谈话之后,就去了妹妹房间,将其支开,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上官婉玉。后者在离开唐公馆之后就按图索骥找到了那个司机,趁其不备,先是用绳索将其勒死,再伪装出一个悬梁自尽的假现场。
线索再次中断,问题出在哪里?梅岚和孙一樵都一筹莫展。这天晚上,后来孙一樵又去见了曹汉,谈起这件事,都觉得困惑。因为这个晚上,他们一直提防的那个凌沛东根本就没有出门,他不可能成为凶手。他们真的不知该怀疑谁了。曹汉同时还提醒孙一樵,说军统对唐绍仪还没有收手,一定要格外警惕。
再次登门的音乐教师上官婉玉,秘密地向凌沛东传达了土肥原“借刀杀人”的计策,要凌沛东想办法把唐绍仪调出门去,以便好让军统的人下手。
自从上次遇险,孙一樵就希望唐绍仪近期不要随便出门。可是,这个唐绍仪是个古董迷,在家闲了一阵子,还是呆不住。这天,他接到了一家老字号古董店的电话,说新到了几样好东西,包括一只“宣德炉”。果然,唐绍仪一下就动心了。这个细节引起了凌沛东的关注,他及时告诉了上官婉玉。后者离开唐公馆之后,就利用线人通知军统的王澍去了郊外的一座教堂做祷告。
在那里,一个看不见的“神甫”对王澍吐露了唐绍仪的行踪。这个“神甫”就是上官婉玉。当天下午,固执的唐绍仪果然出门了。无奈之下,孙一樵只好陪同前往,但他同时让管家陈叔也一并上了车。他们一出门,就受到了军统的监视,王澍再次布置伏击,而这一次他让所有的人都不许离开,眼看曹汉是无法报警了,一切只能凭借着孙一樵的随机应变。
孙一樵果然厉害。车一出门,他就在途中让唐绍仪换上了管家的服装,并临时改乘了另外的车。果然,军统的人被吸引过去,他们跟踪管家那辆车而去了,等管家下车,王澍才惊呼上当了,曹汉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孙一樵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没有骗过暗中潜伏的凌沛东的视线。原来他们一出门,凌沛东就从后窗溜了出去,按照计划他去了一个途中的阁楼。在那里,上官婉玉已经提前给他准备好了狙击步枪。只要此次行动成功,那么自然就嫁祸于军统,同时,他也渴望着早点做回原来的中岛健。
凌沛东潜伏在对面的阁楼上,阻击步枪就瞄准着唐绍仪。只要此人一露面,必定一枪毙命。就在这危急关头,孙一樵发现了对面的一个光点,意识到这是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他一下将唐绍仪扑倒在地,一个过路行乞的乞丐却被当场打死了。孙一樵带着唐绍仪脱离了现场,他再次怀疑起凌沛东,便赶回唐公馆,但是凌沛东已经先他们一步赶回了,正躺在床上看书。
得知养父再次遭到暗算,凌沛东表现得异常愤怒,同时也对孙一樵表示了感谢。后者只说,这是我的职责。这一天里,两个暗中的对手都十分沮丧。而连续两次的暗算,也让唐绍仪对重庆方面心灰意冷。他当即提笔给香港的杜月笙写信,表示自己近期将赴港,和自己的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