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没拆封就烧了海瑞的急递,严嵩和徐阶都敏锐到背后的深意。严嵩立刻狠手反击,奏请将通倭的齐大柱逮拿严办,反守为攻。嘉靖帝心中深恶勉强准如所请,接着命徐阶到裕王府和高拱、张居正,拟决郑泌昌、何茂才,褒奖胡宗宪、戚继光等一干有功将士,呈司礼监批红。同时,嘉靖帝下旨高翰文官复原职,重回翰林院。江南织造局今年的五十万匹丝绸是织不成了,严嵩奏请让鄢懋卿南巡两淮的盐税,为国敛财。
严嵩奏请嘉靖帝抓捕海瑞放了的齐大柱,意在打击正在浙江查案的海瑞等人,裕王和徐阶高拱、张居正无不义愤填膺。
黄锦奉吕芳之命到诏狱放了高翰文、芸娘。芸娘执意要回杭州。黄锦将一张司礼监的文牒送与芸娘护身,还有一张吕芳的银票。高翰文自知错怪芸娘,临行前告诉芸娘自己也再不会弹琴了,将自己记的一些琴谱还有买的几件衣服送与芸娘,并拜托芸娘将几封书信转交海瑞、王用汲。陈洪知道此事,污蔑黄锦私放芸娘,是想替杨金水开罪,二人大打出手。
新旨下来,只郑泌昌、何茂才斩立决,家财悉数抄没。而严党的重要党羽鄢懋卿还即将南下巡盐,海瑞疾呼“大明朝还有利剑吗”?
和朝野清流的失望不同,海瑞的失望是锥心的绝望。当浙江一案按照朝廷的旨意结案后,海瑞向赵贞吉递交了辞呈。自己回到了淳安,等到批文一下,便携老母妻女归隐田园……回到家中,海瑞发现妻子终于身怀有孕。海母七十大寿,海瑞也只是上街卖了二斤牛肉。
严党未倒,郑泌昌、何茂才虽被正法,赵贞吉推行的依然是前任的苛政,遭受重灾的淳安竟也未能幸免。田有禄一干人等认为海瑞在省里办案出了差错,辞官的帖子都递到朝廷去了。于是又恢复以往作风,四下催粮收生丝拿人。决意辞官的海瑞又被激起了为民抗争的愤怒,全身而退既已不能,直接跟赵贞吉一争便势所必行。
其实赵贞吉何尝想让治下的百姓去死?前方抗倭急需军饷,可沈一石织坊却因生丝日缺日日减产。还有最让赵贞吉头疼,也最让几个徽商揪心的是,丝绸在一架一架织机上织,本钱从徽商身上一两一两往外掏,最后沈一石这产业属谁,名分却仍然暧昧不明。赵贞吉签的约是卖给了五个徽商,嘉靖帝的旨意里却说这些织坊从来就是江南织造局的。徽商们急着要赵贞吉给个说法,赵贞吉也无法。
胡宗宪感念严嵩知遇之恩,又有严嵩命严世蕃写得那封言辞恳切的请罪信,明嘉靖四十年第九次台州大战开始了。这一战清剿了为患浙江十年的倭寇残部,东南沿海无数百姓饱经烧杀淫掳的苦难终于熬到了尽头。
台州九捷,肃清了浙江的倭患,胡宗宪重病缠身告假回老家养病,途径淳安,与海瑞深谈。跟随胡宗宪的齐大柱和齐妻也来到了海家,恩义情重,两家人其乐融融。可这时奉诏命秘密逮捕齐大柱的锦衣卫也来到了淳安码头。
嘉靖四十年年近岁末,大雪早至,严党鄢懋卿押解盐税银子的船队进京了。锦衣卫押解齐大柱的船也进了京,齐大柱被直接押往了诏狱。
鄢懋卿搜刮来了几百万盐税银子,一部分填补了国库亏空,一部分奉献给宫里修殿宇,一半入了他们的私囊,严党弹冠相庆。进一步密谋利用齐大柱通倭冤案打击朝中正义的一派。
鄢懋卿花了二十万银子买了戏班子献媚严嵩,戏班子里的坤伶唱得是正宗吴语的昆曲,而且专门唱昆山的魏良辅闭门十年调用水磨改出来的新昆腔,江南人叫做水磨腔。
在玉熙宫内,密报将鄢懋卿为严党私吞一半盐税银子的事上奏给了嘉靖帝,嘉靖帝准备要倒严了。可严嵩把持朝政二十年,嘉靖帝深知不能贸然动手,召严嵩进宫虚与委蛇,为稳住严党而且答应了将齐大柱正法。
嘉靖帝的深意瞒过了严嵩父子,也使得裕王徐阶高拱张居正等人心急如焚。他们认为一定要救下齐大柱,才能留下日后追查严党在浙江通倭的铁证。
严嵩门前有座日月兴酒楼,张居正在这里和高翰文相见了,高翰文将一部当年张三丰血写的《道德经》和《南华经》交给了张居正。张居正深知这两部经书送给了深信道教的嘉靖帝便能够成为倒严的契机,立刻赶到裕王府,一场正义的倒严行动竟以荒诞的形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