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行走江湖被卖沈府 吴聘得罪权贵埋下祸根
晚清,热闹的泾阳街头,一大圈人围着两个人在看耍大刀。这两个卖艺的是父女俩,精瘦的中年男子叫做周老四,长得水灵精怪的女子是他的养女周莹,他们一向以跑江湖卖艺,捎带着耍个小聪明骗钱为生。周老四打了一趟拳脚,耍了一趟大刀,便让周莹拿着笸箩去向四周围观的人群收小钱,结果只收了一笸箩底的铜板。周老四见状,便又煞有介事地运了一通气,让周莹拿大刀来砍自己,周莹装模作样地在他的背上和肚子上各砍了几刀,周老四却毫发无伤,看热闹的人纷纷鼓掌。这时,一个虬髯大汉走出来质疑周莹耍滑没有用力,周家父女和他口角了一番,最后周老四被激了起来,答应让那大汉亲自执刀来砍自己,那大汉毫不客气,抡圆了钢刀使尽全身的力气砍在了他的肚子上,地上顿时绽开了一片红梅花,周老四踉跄着倒在了地上,周莹见状跪地大哭,那虬髯大汉则转身就逃。这时,人群中一个中年人跳出来揪住他,不准他走,另外一个老者则走进人群连声叫着可怜,并向笸箩里扔了一把铜钱,周围的人见状也纷纷掏出了铜板,小小的笸箩很快就装满了铜钱。这时,地上的周老四却一骨碌爬起了身,笑着向大家道谢,原来这是虚惊一场,而那虬髯大汉和中年人及老者都是和周老四串通好了的。
之后,周老四带着周莹和那三人在街边吃东西,给各人分别抓了一大把铜钱,几人高高兴兴地塞到了怀里。周莹带着父亲给的几个铜板哼着小曲在街上游逛,打算买点小吃,突然听到前面一阵骚乱,跑去一看,见是一个满脸麻子的乞丐故意碰瓷,想要讹诈一位白衣公子,那公子好心地要给他请大夫,乞丐却非要他给钱了事,正在纠缠,一个衣着低调华丽的人走了过来,三言两语便戳破了这骗局,将那乞丐打跑了,白衣公子拱手道谢,两人客气地别过了。
周莹看着这一幕,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转头到无人处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行头,又往自己脸上抹了两把泥,匆匆赶过来,故意撞了白衣公子一下,借着道歉之机,向他打听一个满脸麻子的人,并说那是自己的哥哥,被旁边的仆人告知他刚刚讹诈了公子,便假装可怜地说,自己一家是逃荒来的,爹死了,娘亲病重,家中还有幼弟在挨饿,哥哥也是迫不得已才干这营生的。白衣公子被她的悲惨遭遇打动了,拿出五两银子和一张名帖交给了她,让她以后有困难尽管来找自己,并让她劝她哥别再干骗人讹钱的营生了,周莹接过银子和名帖,深深鞠了一躬,真诚地向他道谢。白衣公子转身离去,还以为自己的善心救了一大家子人,他的仆人也觉得周莹实诚可怜,却不知她干这行已经是手到擒来了。
周莹意外得了一大笔钱,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寄居的客栈。一进门,就被她嗜赌成性的养父告知,他赌博欠了债又一次把她给卖了,让她在那家待几天就找机会逃走,到城外和自己汇合,两人一起去大草原上逍遥,周莹对这种漂泊的生活已经有些厌烦了,想要停下来过几天安稳日子,周老四却说她和自己都是水命,注定要漂泊,周莹知道这些都是鬼话,自己是周老四的养女,他都说不准自己是哪年的生人,关于自己的身世,至今她都听到好几个版本了,因此对这话一点都不相信。
那年花开月正圆剧照
第二天,周莹乖乖地跟着牙婆进了沈家。进府之后,周莹被派到了二少爷沈星移的院子里伺候,她跟着大丫鬟往二少爷院子里走的时候,正碰上沈星移因为被唱曲的千红姑娘上门纠缠而遭到了大少爷的一通臭骂在屋里发脾气要茶喝,大丫鬟玲珑便将送茶丫头手上的托盘拿过来交给了周莹,让她去给沈星移送去。
周莹端起托盘进了房,正在气头上的二少爷沈星移以茶太烫了为由想要打周莹,周莹左躲右闪,见躲不过,便一脚踹上了沈星移的胸口,将他踹倒在了地上。沈星移哪里受过这个窝囊,当即跳起来就要教训周莹,这时,有下人来报告说,老爷请他到正堂去,沈星移只得暂且放过了周莹。
原来,沈老爷沈四海回府后听说了千红的事以后,大发愤怒,这才叫了两个儿子来询问,得知为了打发那戏子,平白损失了五百两银子,还闹得满城风雨,他气得暴跳如雷,将沈星移痛打了一顿。
沈星移被自家父亲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叫娘地让人抬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夫人得知自己的乖孙子被打了,慌忙带人来查看,看到孙儿伤成了这样,心疼地不得了,将伺候的丫头们叫来训斥了一番,让她们好生照看,周莹躲在后面不屑地撇嘴。
晚上后半夜的时候,轮到了周莹守夜,一向跑江湖自由惯了的周莹哪里干过这营生,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强打精神撑起惺忪的睡眼,披着被子抱着枕头来到了沈星移房里,在外间的榻上躺下了。那沈星移被打得太狠了,痛得睡不着,一直鬼哭狼嚎,周莹不胜其烦,便起身到院子里找了一些有止血功效的杜鹃花叶子,捣碎了给他抹在了伤口上。沈星移端起少爷架子对她左呼右喝,周莹哪里肯吃他这一套,故意将药汁使劲扣在了他的伤口上,沈星移被治得服服帖帖,不敢再起幺蛾子,药物的清凉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
那位白衣公子是泾阳城里最大的富豪吴家东院的大少爷吴聘,他回家后的第二天,被告知有一位隆升和的掌柜来拜访,见面之后才知道,这位杜明礼杜掌柜原来正是昨日在街上帮自己赶跑乞丐的那个人,他一时非常高兴,却不知,昨天的那场碰瓷闹剧本来就是杜明礼杜掌柜自导自演的,为的就是找个由头来结识他。
两人聊过之后,吴聘才知道,这杜明礼杜掌柜是惇亲王府的贝勒爷手下的,此次前来是要跟他们家合伙做一笔生意,称是内务府有一项工程,是个挣钱的买卖。这么大的事,吴聘自是不敢自作主张,等到了晚上,自家父亲——也就是吴家东院当家老爷吴蔚文从外头回了府,吴聘向他禀报了此事,请他定夺。
吴蔚文觉得此事有异,吴聘以为父亲是担心与官府牵扯太多,到头来得不偿失,吴蔚文却说,这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己家是左大人一派,而贝勒爷与左大人一向有过节,如果自己家搀合进去,一定是两面不讨好,所以他阻止了儿子再与姓杜的接触,吴聘也明了了其中利害,当下点头答应。
第二天,吴聘命人带着一盒上好武夷大红袍送给了杜明礼杜掌柜,说自己要去到处巡查,改日再谈买卖。杜明礼杜掌柜看了那茶,知道它出自福建,而如今坐镇福建的正是左大人,这就是告诉他,他们家与左大人依旧过从甚密,也是明明拒绝了他的意思,杜明礼杜掌柜冷笑一声,暗地里起了杀心。